偏小荷说冯书玉对这事很认真,下午就让人到金家去下了聘礼,迎娶新娘子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
“下月初三?今天已经二十七了,日子很紧呀。”冯远听着惊讶不已。
看到左右没有人,小荷便在冯远的耳边说道:“老爷前几天花了三百多两银子,在县里买了一个小官位,三个月后就要上任了。这事,不但大奶奶的父亲出了不少的力,那个名叫王天海的人,也出了不少的力,最后知县孙正民一锤定音,决定让大老爷到县里去当官。听大奶奶说,到时大老爷的官位比那个王天海大出很多,有官品的,是从九品。大老爷这是要向那个王天海示好呢,哪里能不认真?”
冯远一惊,他没想到大元朝竟然没落到了这个地步,三百两银子就能弄一个从九品的官位。知县孙正民,也只是一个正八品的官位,这中间虽然还隔着从八品和正九品。但从九品对冯书玉这个倒挂三天没有半滴墨水滴出来的小民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官位了,难怪他现在就开始对同事王天海示好,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官路打实基础。
晚上,冯远刚睡下不久,又看到一个影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出现了,女子的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白领子窄袖小袄,一件水绿色的裙子,裙子下面是一对黑布鞋,鞋面上还绣有血红的花,和女子那灰白的小脸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到这一身的衣服,冯远立即就想到了小琪,只是当女子走近时,冯远看出来了,来者并不是小琪。而是刘应珊。
“我还以为是小琪出现了,原来是你,你是刘应珊,是陈老员外新娶的小妾,对吧?”冯远终于想起这女子是谁了,脸上有些不高兴:“你是陈老员外的小妾是不错,可是你已经死了,你还到我冯家来干什么?”
刘应珊说了一句怎么话,冯远没有听清。
“以后你别再穿小琪的这一身衣服了,我看了心里难受。”冯远说。
刘应珊点了点头,好像又说了一句怎么话,冯远还是没有听清。刘应珊很快走开了,走开一阵之后,又回到冯远的床前,她身上的衣服换掉了,冯远又看到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头上的黑发,编着弯弯的细辫子,小脸儿圆而微长,鼻子小小的向上翘起,一双凤眼,就在鼻子的上方,很漂亮。只是女子的脸色太苍白了,两片小嘴唇黑黑的,像涂过锅底灰一样。女子的身上,穿着柳绿色碎花长袖褙子,长长的垂到膝盖处,褙子下是一挂浅黄色襦裙,轻盈飘逸。襦裙下,是一对新绣花鞋,也是浅黄色的,鞋面上绣着红得耀眼的小花朵。
大概是看到冯远的脸上表情变缓和了,刘应珊对着冯远笑了一笑,嘴里还说了一句怎么,冯远依然没有听清,只是看到刘应珊的嘴在动。
“喔喔喔……”又是早晨的鸡鸣声响起,冯远心里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了?
睁开了眼睛,冯远在淡淡的晨色中又看到了一个曾经看到过的房间:陈老员外的房间,而冯远自己,仍然睡在陈老员外的大木床上。
身上的被子和昨天不一样了,这只是一床很普通的被子,只是这被子里同样也有一股女子用过的脂粉香气传到冯远的鼻子里。
被子的边上,昨天冯远放到柜子里去的那套衣服又出现在冯远的面前了:柳绿色碎花长袖褙子,浅黄色襦裙,还有一对新绣花鞋,浅黄色的,鞋面上绣着红得耀眼的小花朵。
衣裙上面,依然有一朵红色的小花,那是一朵新摘下来不久的花,花骨朵还很鲜艳。
床头上的衣柜,也再次打开了。
窗外,一抹晨光已经出现,冯远知道天就快要亮了,人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床前的鞋子,把床上的被子和衣服又抱回床头边的衣柜里,关好柜门。
走到了房间门口,冯远停了一下:昨天打开门时就看到刘应珊的影子,身上还穿着寿衣,今天不会再看到她了吧。
双手拉开门,冯远又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门外,身上穿着一身的白色寿服,白色鞋子,腰间还束着一条白色的巾带,女子的脸上,一片灰白,和昨天冯远看到的刘应珊一模一样。
和昨天不同的是,冯远一开门,刘应珊的影子便一闪不见了。
冯远匆匆的离开寂无一人的陈家,回到了冯家的门前,看到冯家的大门依然和昨天一样,开着一条很细的门缝。
走入冯家的院子中间,看到一个影子静静的站着,冯远吓了一跳,他看清站着的是小荷时,小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了:“二爷,你又到门外上茅房去了么?”
冯远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不想把自己夜里莫名其妙的到陈家去的事说给小荷听。小荷是个姑娘,听到这样的事她会被吓坏的。
“我夜里睡不着,就起来了,在门外走了走,看看月亮。”冯远说着,又想从小荷的身边走过去,小荷却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二爷,你骗人,我半夜里就去西厢房看了,你的床上是空的,没有人。”
看到冯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