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猛地捏紧,阿音一时不能忍受这般剧痛,忍不住哼出声,而后便又紧紧咬唇,怒瞪着明晔。
“哦,疼了?原来你还会疼啊,啧啧啧,真是了不起,原来你还有心,还会疼啊?”他越捏越紧。
阿音霎时冷汗淋漓,唇角隐隐流下一线咬破的唇瓣的血丝。
“痛便哭出来吧,几时又学会这么有骨气了,你脱了衣衫上方国维床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份骨气,对着陆源摇尾乞怜的时候,怎么不有骨气一把?庄明音,我问你呢?”他的眼睛被怒气充满,凝满了血丝。
阿音对着他的手腕,恨恨地咬了下去——
明晔猛地将她推到墙角。
“呃。”阿音被他撞得背后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唤出来,却不想下一刻,明晔的唇便抵着她的唇,她的嘴里还残留着苦胆味和血腥味,他却似根本不在乎,那吻如攻城略地,撬开她的牙关,仿佛如一场骤风暴雨,完全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阿音已经震惊了。
她任由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的耳后,她的脖颈,还有她的……阿音猛地回神,用尽毕生力气推开明晔,手忙脚乱地裹紧衣衫,眼中全是惊怒之色。
“庄明音……”明晔被她推得连连后退几步,本又欲上前去抓她,却见她神色有异。
阿音颤抖着双肩,颤抖着双手,连牙关都忍不住咯咯直响。
明晔看着她双目赤红,瞳中盛满熊熊怒火,还有一丝不能隐藏的惧色,不由有几分懊恼。
“庄明音?”他口中还留有微微的铁锈味,那是她唇上的血痕的味道,那味道有些腥甜,却又如此的苦涩,他问道:“你是怎么了?”她会因为他的轻薄愤怒,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却绝不会这般痛苦,如同面对至死的深渊般恐惧。
他认识的庄明音,宁死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哪怕片刻的软弱,她只会嘲弄,只会讥讽,还会有自以为是的自信。
明晔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她的面庞。
“滚开!”阿音手作劈掌,对着明晔的面门便要拍下,明晔本能地一抬手便挥开,却不想她的手刀没有半点的气势,被他一挥,便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啊呃——”
一时,她发上的珠翠落了满地,叮叮当当,明珠散去,难以寻觅。
她痴痴地看着滚入灰尘的珍珠,又抬起头看着明晔,眼中是悲绝之色,随后,却是无力地瘫倒在地。
明晔看着她,面上渐露一丝哀伤。
“庄明音!”他忍不住想去抱她入怀,阿音却挣扎着顺着墙边往边上移,努力地晃着头,“别碰我!”
明晔皱着眉,看着她苍白惊恐地几乎失了神智的模样,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他努力压低声音,用着温柔地语调唤她:“阿音……”
阿音继续往边上挪着,将身体几乎埋入廊柱间的帷幔,茫然地摇着头:“别碰我,滚开……”
“阿音……”
“别过来。”
“好……好……我不过去,告诉我,你怎么了?好吗?”明晔柔声道。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阿音,告诉我,……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明晔微微握紧了手指,话音中有些颤抖。
“五年前?”阿音茫然地看着他。
“对,五年前,你忘了,我领军去了灵州,你与范如英、陆源回玉明洲……后来,他们说你死了,落入潇江水……”
“我死了?”阿音皱着眉。
“你没有死,人都说方国维新纳的姬妾花夫人妩媚动人,他被冯嗣刘炳彤挤在建州进退维谷,便欲降我,那夜,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穿着那身衣衫,在酒宴起舞,呵呵,你不知道,方国维见我盯着你,便说要将你送给我……”
明晔伸出手欲扶她肩膀。
阿音骤然变色,拼命地往墙内挤,就想把自己挤进墙壁一样。
明晔颓然地垂下手。
“你同我说,你要方国维死,既然郑昭为了他的兵马要放了他,你便要自己报仇,你要他死在你的手中……阿音,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杀了你,因为你的蠢,你真是蠢透了,也想杀了陆源,为什么他得到你的心,却不能好好守护你,让你做出这种蠢事,你怎么能看轻自己,你将自己当做了什么!”
阿音悲伤地重复着:“不要过来,走开……走开……”
“你当时故意说那番话,是为了气我吧……我当时应该立刻带你走的……阿音……”
“滚开……滚!”阿音的手胡乱地挥着。
“阿音……我是明晔……”
“明晔?”她似乎记得这个名字。
“对,明晔,你忘了,你装模作样地来同我说你是庄氏之女,手握传国玉玺,让我帮你报灭门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