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又渐渐的暗沉,没有胥长陵的命令,队伍依旧向前走去,这一带为横山一脉,连绵有三百余里,过了狭长的山谷,便到了虞城境内了。
暮色渐生,火把燃起,长长的队伍除却马蹄与车轮声,便再没有旁的杂音。
胥长陵一动不动,在车中抱着睡得香甜的温西,她不时呢喃几声,胥长陵便轻轻地哄一声。
彤儿与碧儿二人的腿都已经麻了,还是不敢挪动半下,她们还记得摄政王的杀伐手段,这将一个姑娘当做女儿般哄劝的摄政王,实在是与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不,也不太对,这已经不像对待女儿或者徒弟了,而更像是情人……
彤儿紧紧抿着唇,她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心声,眼前的一切,听到的每一个字,她都要忘记的干干净净。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彤儿坐不稳,直接倒在了碧儿身上,二人还不及向摄政王请罪失仪,忽见摄政王猛然掀开车帘,伸出一手,队伍立刻整整齐齐地停住。
他将安睡的温西轻柔地放倒在车内锦垫上,再缓缓下车。
“大王,路上甚多石块,恐不好经过。”有人自最前方速奔回来禀报。
无数火把照耀地这甲胄威风的队伍犹如一条火龙在夜晚移动,也照耀地前方道路满地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光影中分明。
胥长陵从身旁的侍从手中拿过一柄火把,向前走了几步,踢开了足下的一块石块,猛地转回身,道:“秉良,记得多留几个活口!”
他话音才落,忽听泼天盖地的狂吼声似从四面八方涌来——
几声被惊得扬蹄长嘶的马儿顷刻倒于血泊,胥长陵收回手,指间还夹着数枚三寸见长冷光盈盈的银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