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顿住脚步,衣带还在飘动不止,“是,那时先帝还在。”
妇人起身道:“我记得秦安产白云茶,那年中秋宫宴,我随母亲进宫拜见敬安皇后,皇后案上摆着白云茶,她笑着说:这是秦安王自属地敬献的好茶。还赏赐给我母亲一匣,我母亲并不爱喝茶,就将那匣茶赠与了一位来往亲密的亲戚,半年之后,那位亲戚就亡故了,不久,敬安皇后也薨了……”
她这一番话并无太多情绪,只有陈年旧语般的娓娓声调,如同她这人一般平淡到了死灰一般的境地,然陈王一听,却猛然跪地,双拳紧握,浑身颤抖不止,“我……那时不过四岁,才一受封便前往属地,半途乳母染病亡故,到达秦安之时,已初见霜雪,从不曾在中秋时节敬献过什么茶!”
呯——一声脆响,却是妇人手中的空茶碗掉下,滚了几滚,滚落茵席,碎成了数块。
“那时陛下还是太子,茶叶是他送入宫中。”妇人木然地道,她浑身如置冰窟,她知道因为贤妃,皇帝对陈王这个二儿子有心结,但是她万万想不到会有人借着自己儿子的名义,给自己的嫡母送去毒物,虎毒尚且不食子,若是有人对敬安皇后之死有疑虑,而查到那时的秦安王身上,他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而那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年幼无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