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这一年恰是老摩门伏法、摩门家族覆灭的十周年整年头(应该是10周年,昨天给笔误成20周年了),他知道摩门家族在这一年里一定会对他“格外关照”。
于是接下来的三个月,他没能贸然出现在燕余面前,他只安静地跟随在她身后,隔开她发现不了的距离,却始终都在她身边。
直到那晚,她走进咖啡馆。他从窗外看见她安静地看书,他才错开一步去附近的商店买烟。
不过就是那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差,还在商店里付账的时候,就冷不丁听见夜色中“叭”地一声脆响。
那晚是周末,窗外不远处就是商业区,所以即便是商店的老板也没听出什么异样,还以为顶多就是车子爆胎,可是他却听出来了,是枪响!
接下来就听见外面乱了,有人奔进来说,是咖啡馆里出事了,有人被枪击,可能已经死了;还有人质被劫持。
他没等听完,甚至都忘了放在柜台上的香烟,更顾不上店主找钱,便转身闪电一般奔出商店去……
飞奔过马路,他已经顾不得左右川流的车辆,他飞奔而过,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可能被车子撞到。终于奔过车河去,待得隔着窗子看见了伏在窗边桌上的燕余……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杀了那个杂碎!
那个杂碎该感谢外面还有警方,让本沙明来不及好好让他付出代价。只让那杂碎这么简单地死了,都是那杂碎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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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他还是又出现在了她面前,还是这样又中了她的魔法,再度无法离去。
那晚她刚手术完毕,他在病房里被她紧紧攥着手,等待她醒来,那一夜成了他这一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尽管医生已经通知他,说枪伤可用“幸运”来形容,子弹是穿透伤,没有伤到骨头、血管和神经,只是最小的伤情。都难以想象在那样的场景下,她受到的却只是最轻微的伤害……他忍不住扪心拷问自己:你恨那个伤了他的杂碎,可是你看她直到此时,死死攥着、心心念念的根本不是之前那场遭遇,反而是——你啊。
本沙明,你带给她的伤害,也许要远远大于那个杂碎!
那一刻他就知道,尽管自己还在自惭形秽,可是却事实上他这一次已经没有办法——再狠得下心,放得开她的手。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
注定他遇见她;注定他故意让自己认为她又丑又蠢,想借此来抗拒对她的关注……却终究还是败给她的魔法。
也曾经自惭形秽,想过就此远离;可兜兜转转,跑过了整个地球,却还是终究回到她身边。
就连那场枪击案……虽然她因此受伤,却不能不说这个时机也仿佛老天给的,只有那样的情形才让他抛开一切顾虑冲回她面前,而她受伤的方式又几乎是当时情形里最轻的枪伤。
他轻叹一声,摇头微笑。也许就连上天,也希望他最终败给她,也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吧?
好罢,他认输。
向她的魔法,更向她的——勇敢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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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沙明回到法国,极其出乎他意料,燕余竟然已经不在。
他今生也第一次尝到了找不到她的那种三魂七魄都被高高悬吊起来的恐惧和惊慌。
他一路跑到艾玛的店去。
艾玛一见是他便笑了,向他指了指柜台。
里面已经没有了“小笨”。而在原来摆放“小笨”的位置上,现在换上了一盘形状有些奇怪的曲奇。抗上去像是个蝎子,嚣张地翘起有毒的尾巴。
本沙明也一时难明其意,他只深吸口气,循着直觉问:“她留下的?”
艾玛笑起来:“真聪明。”
他眯眼打量——蝎子就蝎子,偏还是粉红色的,就跟泡芙做成黑色一样的古怪。
他问:“她还留下什么话了么?”
艾玛摇晃着金色的短发卷,抱着手臂笑:“当然没有。”
“她既然留下了这一盘蝎子,就自然不会留别的话了。她想说的话,就都在这一盘蝎子里了。你要听得明白,才能找得到她。”
艾玛说着倾身出柜台,歪向本沙明:“兄弟,这是你欠她的。她找了你那么久,该轮到你找她一次了。”
本沙明无奈,心下难掩怅然,却也忍不住笑开。
是啊,的确是他欠她,该轮到他找她了。
他道谢出门,艾玛将所有的粉红蝎子都包了追出们来,塞在他怀里:“带着吧,总比飞机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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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飞回M国,却没直接回中国城,而是去了距离中国城不远的、一座沙漠里的小城。
他在飞机上耐心地将“粉红蝎子”一块一块都咀嚼了,最后只剩下一块,装进口袋里,随他一同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