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说过,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六岁孩子。”
那孩子继承家业以后,在外公和一群亲戚的扶持下,过得如小霸王一般。成年后,又把外公一家的势力清除了,自己独掌大权,呼风唤雨,简直快活的不得了。
可怜的另有其人。
那孩子的母亲,也就是老太爷的长媳,当年出事时正怀着身孕。惊吓悲痛之下早产了。用药物勉强吊了几年性命,终于还是郁郁而终。
那个早产的孩子从未见过父亲,四岁时又没了母亲,从小只有仆人照顾。
从前伺候老太爷的仆人,也被赶尽杀绝。
尤其是伺候过小妾母子的,一一受审,不过谁也没有招出那对母子的去向。
十多年过去了,仍然有人认为真正该执掌家业的应该是那个失踪的幼子。当然,敢这样说的人很快就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至于失踪的人,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已成为孤魂野鬼。
“你说,到底是谁可怜?”
他冷笑一声。
全然满不在乎的模样,微微震颤的尾调却泄露了心底愤懑。
琉璃默默看着他。
明明那样讨厌,那样邪恶的一个人。
明明那样欺侮过她,玩弄她于股掌。
为什么她居然会对他突然涌出那么多同情?
莫非是他这种仰卧的姿态非常美好,非常脆弱?
莫非是孔雀暖玉的光芒太温柔,让那幅面具不再森冷?
莫非是他说的故事太悲惨,说故事的语气又太平淡,太讥诮?
琉璃搞不懂自己的心思,但是,她相信自己听懂了故事。
“好可怜。”
她轻轻叹气,投向软榻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难怪,你会去销金窟……”
“什么?”
“不,我不是要怪你什么。”
从小就有那么悲惨的遭遇,长大后变成什么样子当然不能怪他。
“可是,你既然有求于端王,就不该这么冲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