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刀的人自然就是军需校尉封肴。
他运力试图抽刀,不到两息,满头大汗,但刀锋纹丝不动。
无奈弃刀,翻身后退,跃回坡上。
军需营的杂兵们一下子欢呼起来,剔牙杂兵冷笑两声,也不动作。
高首轻声道:“先锋营的人还不出来救场吗?”
杜初笑道:“快了。”
果不其然,坡上缓缓走出一批高大红马,马腿修长,异常神骏。
马上是一位披盔戴甲的年轻军士,他手扶刀鞘,眼光有些迷离,望着杜初方向。
杜初察觉,笑了笑,点头示意。
年轻军士霎时开心起来,笑道:“先锋营让出三匹马,军需营一队全程照料马匹,谨防意外,先锋营刘校尉你带人调查此事。”
吩咐完毕,他朝杜初眨了眨眼睛,消失在坡上。
有些人很潇洒,隋晓峰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潇洒的人和潇洒的人相处的方式自然非常特别,也非常有意思。
当年在书院时,两人一个眼神即是一个鬼点子,闹的学生们痛苦不堪。
罚站、鞭笞受的最多的也是这两人,不过更多时候,隋晓峰会将锅一人扛下来。
所以,于二人而言,在这个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一个眼神,无疑是够了的。
先锋营刘校尉则完全不同,他是一位沉稳的中年军士,却有屠夫的别称。
当他走到剔牙杂兵面前时,四周空气凝重,杀意弥漫,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剔牙杂兵显然是骄傲的,哪怕面前这个人很可怕,他冷声道:“怎么?要军法处置?我本就是死罪,又怎么怕你的军法。”
刘校尉道:“说这么多,你是怕了吗?”
剔牙杂兵冷哼一声,不说话。
刘校尉道:“到明州后,来先锋营报道。”
说完他转身即走,不过没几步,补充道:“这只是隋将军的意思,先锋营不似军需营,你给我小心点。”
……
自出了这件事,众人就显得格外小心起来。不是担心再有人对马下手,而是担心下次水蛭咬的是自己。
刘校尉安插了几位先锋营军士到军需营队伍中间,虽然在杜初看来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日落西山,行军依然。
杜初被斜阳晃得有些睁不开眼来,他问道:“高大哥,你觉得放水蛭咬马是什么目的。”
高首道:“这军马虽然珍惜,但也不少见,那黑手自然不是对马感兴趣。”
杜初点点头,高首又道:“怕是对咱们送的辎重有所企图罢。”
杜初疑惑道:“咱们送的不是粮草军备吗?”
高首道:“谁知道呢?不过往常后勤输送都是由一士兵三农夫负责,这次竟用上了杭州府的罪人,真是出乎意料。”
杜初道:“真是神神秘秘,早知如此出发前该多套些话来。”
高首凝重道:“咱们此行怕是不能太平。”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赵金虹不经意似得往这边靠过来。
他凑到二人面前,一脸苦涩道:“我小舅子白日里丢了面子正在发脾气呢,他派我协助调查此事,二位可得多帮帮我。”
杜初道:“帮你当然可以,但我们也是一无所知,又该从何入手?”
高首道:“你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们吧,既然进了这军需营,这一路上的事我们自然也逃不开。”
赵金虹道:“你们能看出来吗?下手之人目的可不是在马。”
高首道:“当然。”
赵金虹道:“那你们知道下手之人又是为了什么吗?”
杜初道:“少说些废话。”
赵金虹讪讪道:“明州领兵大将,贤王世子受了暗箭箭毒,需要大量凝露续断子煎熬药汤才能解毒,这些续断子就藏在此次运送的辎重之中。”
杜初、高首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惊疑之色。
杜初道:“你是说有人刺杀世子,还试图拦截运送解药的军队?”
赵金虹道:“我小舅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透露出去,应该不会错。”
高首笑道:“那你还告诉我们?”
赵金虹一脸古怪道:“小舅子告诉我您身边这位可是刺史公子,这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指望二位帮我看顾此事呢。”
杜初道:“凝露续断子是珍惜的药材?”
高首道:“续断子本身是常见的药材,此时正是续断子采收季节。”
杜初道:“那凝露二字是指?”
高首继续道:“凝露是李谪仙提出的药材特性,代指那些清晨会自然吸收露水,积蓄灵气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