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旻青终于想到了办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七斤看着少爷的眼神总是不太对劲。咱家少爷不会是生病真的生得魔怔了吧?看看他都在干什么!
好好的整大张的绵竹纸,被少爷横竖都折了印子,再也不平整。好好的毛笔不用,却把家里的大鹅翅膀上的翎子都薅了下来,要做什么鹅毛笔。
还用这种鹅毛笔在纸上画着蚯蚓一样的线条,说是作画吧,可看上去,既不象山水画,也不象仕女图。
“少爷,你这是在画啥?“
七斤看着忙忙碌碌的少爷,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问少爷在画什么。
“地图啊!”
章旻青随口回答,头都没抬一下。
七斤觉得少爷的回答让他更让他迷糊了,地图是什么?真没听说过啊。
几天后,当章旻青在画废了近半令绵竹纸后,终于将八幅纸拼贴成一张整幅的图画,终于显露出这份图的真面目。当然,这只是一幅粗略的世界地图。
由于章旻青不清楚眼下大明的实际疆域,他并没有在这幅地图上画出大明版图的轮廓。只是把南北直隶,杭州府、宁波府、苏州府什么的标注了出来。
章旻青把这幅地图在房间墙壁上挂了起来,然后指着地图对七斤进行大概的讲解。
“你看,这里是南直隶,这是北直隶,这里是我们宁波府。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大海。我们大明在这幅地图上,只占了大约这么大一块地方。”
章旻青用手比划着对七斤说。
“喏,那天吃的金薯,就是从这个地方来的。”
接着,他又指着南美洲对七斤继续说道。
“这就是少爷说的世间地图?咱们龙山所在那里?县城在那里?”
七斤睁大眼睛,在地图上茫然的梭巡。
“你个笨蛋,是世界地图,不是世间地图,教你几次了还记不住!这地图上啊,别说咱们龙山所了,就是咱们整个慈溪县,也不过是个针尖那么大点的地方。”
章旻青伸手在七斤头上弹了个爆栗,然后继续耐心的解释。
“这么大?那这头走到那头,怕不是要上万里路?”
七斤听了这个比喻,终于有了点概念。
“是八万多里路,每天走个四五十里,要走个五六年吧。”
章旻青略微算计了一下回答道。
“乖乖,这么远?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七斤由衷的感叹着,随即他问出来的问题,就让章旻青头疼了。
是啊,怎么知道的呢?生而知之?显然不是,这都十四岁了,之前的他绝对没有显露出他知道那么多东西。后天学来的?那又是跟谁学的呢?周围的人,那怕算上进京的老师沈泰鸿,怕是都没有他现在掌握的现代知识的零头。
总要有个合适的说辞才行,不然,别人还不都把他当成疯子了?以为他满嘴的胡言乱语。
“呃,是这样,本少爷我,前些天不是一直在昏睡吗?其实啊,我是遇到了一个白衣老道,他带我去了个地方,授给我三本天书。这些啊,都是那三本天书里说的!”
想来想去,章旻青觉得在这个时代,还是假托神仙最为靠谱。
历朝历代,可不缺乏这样的例子。从伏羲女娲,到姜太公,从春秋时的鬼谷子到汉留侯张良,黄巾的张角,甚至到大明朝本朝的刘伯温,不是都传说得到了神授的天书么?
听到这话,七斤看向章旻青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少爷可是读过天书的呢,本朝也只有开国军师刘伯温读过啊,少爷这可是第二个,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想到自己是少爷的书童,七斤不由自主的挺了挺小胸脯。
章旻青没想到的是,这些天里,七斤看着章旻青忙碌,始终有种少爷生病,脑子是不是给烧坏掉了的疑惑,但从这一刻开始,七斤对章旻青说的任何话,都是如奉纶音,丝毫不再敢打任何折扣。
只是,章旻青并不知道七斤这种转变的来由,他还以为是他通过这幅地图,终于说服了七斤相信他说的是正确的。
到了晚上,章旻青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先是母亲章刘氏不等他去请安,就先来到了他房里,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左看右看,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挂在墙上的地图上。
“儿啊,这是舆图吧?可要收好了,天机可不是能随意泄露的,搞不好,那是会被天谴的。”
章刘氏临离开,拉着章旻青的手,絮絮的叮嘱着,又再次回头看了眼挂着的地图。
唯唯的应承着母亲,等母亲离去后,还没等章旻青消化一下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说,章家上下的其它人也都打着各种的借口,蜂拥来到他的房间。
只是他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