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董永语出惊人,只道狐条要替老狐王顶天劫,令人摸不清头脑。
狐条低估了狐王的实力,他虽知狐王千余年的道行,并不好对付,但是这老头终日里放浪形骸,窝在机要室里辰昏不歇的打麻将,越发显得一副晚年昏聩的样子。
他知道狐王心里有苦水,不能向外倾倒,也就由着他终日里没个正经。只是没想到这比地下的倡人精巧百倍的十六个傀儡在狐王面前几乎不值一提。
“我常说狐万最像我,但你倒是最孝顺,找了这么几个傀儡娃娃来陪老夫活动拳脚,这力道本事,热个身正好。”
“师父的心肠当真是石头做的。”一番心血所造的傀儡缺胳膊断腿的折在狐条面前,他倒是半分看不出心疼“不过也是,玉面的性命在我手里,你尚且不闻不问,拆几个傀儡又算得上什么呢?”
狐王大笑,“玉面在你手上我才放心啊,你不是不知道玉面的身世,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说你这个狐王的位置是不是能坐得安稳啊。”
狐条还是微蹙着眉头,他模样生得好,书卷气中并未透露出丝毫孱弱的气质,平日里不苟言笑,让人莫名觉得忧郁。现下他就这样站在狐王面前,两人过招如对弈,现在如何看都是棋输一着。
他要狐王的内丹,似乎费尽了心思都拿不到。
“我何时说要坐狐王的位置了。”狐条突然发起了攻击,他速度不亚于狐饼,目光中没有丝毫杀意,甚至都不过多的看自己的对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在周围那些残缺不全的倡人身上。
狐王出招抵挡,“那你倒是说说,你费尽心机折腾这样一出到底所谓何事?”少了方才与倡人对抗时的余裕,狐王现在甚至不占上风,见招拆招。
四狐将中,狐饼空有一身气力,以出招稳准狠见长;狐风资质平平,能取得今日的地位唯努力耳;狐万天资过人,若是潜心修炼,幻术假以时日能比肩狐王。可狐条身为四狐将之首可谓集四人之能,他入狐城之前本是偃师一族饲养的小狐狸,养他的偃师是个寡言的中年人,却也是偃师一族最后能操纵倡人傀儡的傀儡师。
后来偃师一族被灭,寡言的中年人死在自己所制的傀儡剑下,是狐王将他从屠村的火焰中救出来,身上皮毛被灼伤,看着像只破土的叫花鸡。
残垣断壁,残阳如血,老狐王带着一身酒气用手托起了他“今日刚和了幺鸡,这就让我又捡到一只。”老狐王嗝出的酒气喷得狐条咳嗽,一遍咳嗽一遍因身上的灼痛刺得哼哼。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样子逗得酒鬼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从今日起你就叫幺鸡了。”
“……”
狐王不知道,那个寡言的偃师被傀儡挥剑枭首的时候,狐条就在偃师的怀里,他当时瑟瑟发抖,发不出声音。
偃师被砍下的脑袋滚了两圈,狐条还能感觉到偃师在紧紧的抱着他,傀儡没有发现他,只留了一把火便离去了。狐条从那个僵直而丧失温度的怀抱里爬出来,惊慌失措的在浓烟中兜圈子,不知何时被呛晕了最后侥幸没被烧死,才有了后面的际会……
老狐王对付狐条一个人尚且占不了什么上风,只见狐条抓住时机响指一弹,地上那些倡人仿佛胡乱拼就一样,甲的胳膊安在了乙的躯干上,除了被狐王毁得着实在难以修复的部分以外,这些残肢复又拼成了九个倡人。
老狐王一边要抵御狐条的进攻,一边还要防备倡人射出的暗器,着实有些应付不来。但是狐条现在状似从容,随着雷声渐鼾,狐条明显急躁起来。
到底姜是老的辣,狐王抓住时机擒住狐条双手,趁着狐条还没反应过来,狐王用地上半截锁链横扫倡人,这些倡人没了狐条的指挥调度,倾颓如山倒。
“幺鸡,到这里,已经可以了。”老狐王难得认真的表情。
雷声在天际轰鸣,狐条现在被老狐王坐在屁股底下,双手挽在身后,胸如擂鼓。
“以后替我照顾好玉面和狐城上下。生死有命,天劫不用你替我挡。”
狐条后齿用力,脸部线条紧绷。狐王拍了拍狐条的脸,“没事儿别总僵着张脸,看着多苦大仇深似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狐王施法缚住狐条,起身道“一开始。”
“那你就由着我们……”
“我总要走的,临走前能看看你们能把这狐城操持成什么样子,也是好的。”
“师父!”雷声越来越近,狐条彻底慌了“你只要把内丹给我,我可以用倡人……”
没等狐条说完,狐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个说法你最多骗得了狐万,怕是连狐风都骗不了吧。”
“内丹与倡人结合或许骗得过第一道雷,但是此次天劫有三十六道天雷,你那倡人一直搁在水晶棺里,现在这种情势都不放出来,怕只是个壳子吧。”
“传说偃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