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董永将狐王的计谋一一点破，后又提到牛魔王与玉面之事时，似乎对积雷山附近的罗刹国有所忌惮。

狐王走了之后三日，狐城并未再起什么波澜。

狐条在狐王走后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他与拄着拐瘸着跑过来的狐饼聊了半日，再出来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如玉公子。

如玉的瘸公子。

说来也巧，狐条和狐饼伤的腿正好对称，俩人出来的时候相互搀扶着，就像小孩子玩的两人三足。董永没有将老狐王的计谋说与四狐将听，狐王留书一封，说要出去游历。但他造那场天劫的幻象消耗了不少妖力，后来又压制了玉面的记忆，只怕是有去无回。而且天地之大到哪里去找，告诉他们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这四个人有誓死保护狐王的决心，但是狐王不要，狐王要的是他们将这份心力献给狐城。

董永直觉狐条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既然狐条不说，那董永此次也就不再多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董永只是告诉了阴丽华等人，阴丽华因此格外心疼玉面。

玉面从小没有养在狐王身边，听狐风的意思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阴丽华原本以为这玉面公主在狐王心中地位不高，于她寡情冷淡。后来知道了玉面魂魄丢失的来龙去脉以后，同样为人父母，阴丽华恍然明白狐王的心思。

不是不想见，是害怕见吧。

狐王自从建了这狐城以后看着放浪形骸，就这几个徒弟的名字都起得不伦不类的。但是这背后的辛酸苦楚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玉面还是那副无忧无虑的样子，现在踩在牛魔王背上准备够高处的果子。其实这个时节，人间哪有什么好果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够到的准还是又酸又涩。

可玉面仍然摘得那么开心，狐王求得就是她不知不觉，平安顺遂罢了。

董永这几日老神神哉哉的，自从狐王离开之后，天天闭门不出。董永闷在屋里似乎在占卜些什么，如意天天躲在屋子里，一日三餐都是阴丽华给送去。牛魔王跟在玉面屁股后面，狐风有些不放心，也跟着。阴丽华除了给如意送饭，这狐城也没什么熟悉的人，是以阴丽华整日里也是坐着发愣。

她本以此番来狐城见到狐王，就能探听到补天灵石的下落，结果没想到从前诸番努力都化为泡影。现下要去寻找蛇族就必要登天，可是这登天谈何容易啊。狐王倒是还给了一条出路，就是去寻龙王，可是阴丽华连那龙王庙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寻呢？

此事越想越觉无力，阴丽华拎着半壶酒对月兴叹。此时忽然感觉附近有脚步声。转头喝道“谁？”

屋檐下走出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阴丽华从屋檐上跳下来，顾不得手上还拿着酒壶，拱手施礼，

“狐条将军，失礼了。”

狐条两颊不动，眼底积了点笑意“无妨，姑娘饮酒赏月。好雅兴。”

“将军笑话了。”

“方才听姑娘兴叹，不知所愁的是否是那补天灵石的下落。”

狐条知道此事并不意外，他们四人在狐城住了数日了，狐条怕是一醒来就有人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了。

“不瞒将军，正是此事。”阴丽华本身有心向狐条再打听一番，可是这话说来说去总是绕不开老狐王，狐王走了以后，狐城还算平静，但是阴丽华总能感觉到这平静之下暗藏汹涌。现在提起狐王怕是不太稳妥，是以说得话也就点到即止。只是没想到狐条突然开口相询。

“师父可说了什么？”

阴丽华将狐王所述又转述了一遍，狐条听得仔细，不时还补充两句。似乎想帮她想些办法，奈何狐条本身也不过与玉面差不多大，女娲娘娘那个时代，老狐王都还尚未成年，具体的细节他也知之甚少。

狐条歉意的笑笑“此事师父避忌的很，不太与我们说，倒是已经殁了的师叔当故事一样讲给我们听过，但有时前言不搭后语，每次听都有些地方会变个样，也未必样样可信。所以便是我有心帮你，恐怕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将军言重了。”阴丽华再度施礼，“将军能倾囊告知，丽华已经感激万分。”

“这几****狐城出了太多变故，先前情势危急，怠慢了几位，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狐条的话说得太客气，阴丽华都不知该怎么接。他们闯入在先，后来才阴差阳错的成了客人，现在狐条如此说倒像是他们怠慢上宾了一样。

“将军切莫如此客气，是我们唐突冒犯了。”

狐条微微摇头“姑娘一行虽是误打误撞，但来我狐城一来并无恶意，二来也算救了我两位师弟一命，这等恩惠，不是三五句话能够偿还的。”

阴丽华觉得狐条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狐城上下的机关皆是我造，前几日有个狐兵捡到了一个机关鸢。本以为是我东西，就给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