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阴丽华初到地府,为了庇佑孙悟空,与地府鬼差一番恶斗,肩背受伤。幸亏白无常出手相救。
阴丽华恭恭敬敬的拜谢过白无常,回头看孙悟空已被抬进了判官衙门。
白无常见她还是一副担忧的神情,“入了这道门便是判官衙门大堂。这石猴的因果业报自有分辨,姑娘无需多虑。”
听白无常一言,阴丽华以为这人人都要在判官衙门过一遭,道“那我便在此处等罢。”
白无常见她误解,也不多解释“姑娘也有姑娘的去处,还是随我来吧。”
这判官衙门与人间的寻常衙门并无大不同,堂外门屏上悬着一块匾上书“遮止”二字,可谓之曰遮煞止罪,凭这魂魄在阳间如何兴风作浪,过此匾额便能有所约束。
再往里走,人间的衙门匾额大多挂着“明镜高悬”、“公明廉威”,可这判官大堂却挂着一块“静息”,看起来不像衙门,倒更像个禅院了。
虽然这匾额有些怪,不过衙门里的排场阵仗可是一样不少,威武喝过,惊堂木啪得一声,那石猴仍旧睡死了一般毫无反应,倒是吓得一众小鬼一哆嗦。方才带人进来的鬼首一众在这衙差跟前也不过列个末席,一个个凝神聚气,垂首敛目,恭恭敬敬站成两排。
堂上坐得正是阎君座下判官,赏善罚恶,司律察查尽系于他一人。
只见这判官大致中年,据说活着的时候还是个士人。八字胡须,粗布束着冠,长袍大袖,眼里透着精明。拍过了惊堂木右手从桌上拿起个算盘扬了扬,珠子打得噼里啪啦乱响。
对着生死簿前前后后算了三遍,总算开口问了声堂下何人。一咧嘴,下嘴唇没兜住露出两颗虎牙。
这猴子一直懵然不醒,判官竖起拇指左右抿了抿胡子,眯眯眼。手下的揣度这判官心思,又把判官的话重了一遍。“你这石猴,判官大人问你姓甚名谁,怎么敢闭口不言,妄自托大,速速答来,否则别怪爷爷的板子亲自教你规矩。”
孙悟空铁了心一般就是闭眼噤声,毫无反应,这衙差也并不稳重,见无人搭腔,自己不咸不淡的被晾在这里,扬起板子就打了下去。这板子正是判官衙门的一种刑罚,名曰法杖。寻常魂魄受几杖便苦痛难忍,若是真下了狠手,拍个魂飞魄散也未可知。
判官看穿这石猴不过佯装深睡。想着衙门威严,这石猴却如此儿戏,衙差给个教训也是情理之中,便没有阻拦。只是万没想到这一板子下去,不仅未伤到这猴子分毫,还从他耳内浮出一律游魂。这游魂不仅挡住了板子,还在瞬间将其震了个粉碎。这挥法杖的衙差没设防,就势被掀了个四脚朝天。
众鬼差见这猴子耳朵里冒出的游魂虽然不及巴掌大,却威力不小,警觉地拉开架子严阵以待。见这游魂自在空中拉扯一番,现形为一个小石柱。虽然这石柱悬在空中左右还没那石猴头大,但判官还是吃了一惊,立刻就猜到这就是那东海的定海神针——如意金箍棒所化。
这如意金箍棒原来本是大禹治水之时,为测水的深浅抛到东海的一块石头,千百年来竟渐渐化为了可定东海的神石,据传有一万三千五百斤之重。但到了这石猴手上,反而伸缩自如,平日里这石猴都将其化为绣花针塞到了耳朵里。
方才他照着生死簿算这石猴的功业,便已知他与东海龙王的一番机缘,只是万没想到这神石有灵,竟与猴子的魂魄化为一体。否则这猴子的魂被勾来了,怎的神石也一并勾过来了。
判官再一细打量,这灵石与别的神器不同,竟然生了七窍,此时悬在那石猴头侧耳边,龇牙咧嘴得一番催促“猴子,你要睡到什么时候,猴子,起来!”
闻得如意金箍棒在耳边聒噪,孙悟空终于如大梦初醒一般伸了个懒腰。这猴子虽是毛脸雷公嘴,但眉目分明,虽然活了近四百岁却依然少年模样。待他伸完懒腰,一跃而起,左右瞧了瞧围拢上来的衙差,眼睛定在身居高堂的判官身上,竟还是一脸迷糊道“堂上那个,无端勾我来作甚?”
话分两头,阴丽华随白无常在地府兜兜转转,她才慢慢想起来,这无常看似老成持重,但好像真的不认路。方才经过一处琉璃台,这走了半天怎么又绕回来了。
“先生要带我去何处?”阴丽华没憋住,还是开口相询。
“奈何桥。”还没等白无常回答,远处有人抢白道。
阴丽华定睛一看,远处一个扛着幡的青年人翩翩而来,他一身玄衣,帽子与白无常相仿,衣服制式却又略有不同,虽着长袍,但一个平驳领子坎肩搭在外面,远远看去要比白无常利索很多。
白无常见来人,面露尴尬“贤弟怎么寻来了。”
这玄衣青年站定,将肩上的幡拄在地上,神色很是不悦“你先答我,你这舌头是怎么了。”
“方才在阳间又迷了路……”
这玄衣青年看起来是个急性子,没等白无常说完就开了口“所以你就又把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