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惜别奈何桥畔(2 / 3)

叫得倒亲,也不见你常来看我。”

忽闻得肩上的雀鸟言人语,阴丽华肩膀僵着歪头去看。见它尖喙开合,这人的声音确凿无疑是它发出来的。莫非这孟婆是只鸟?不过这声音似女童,全然不像老妪之音。阴丽华十分疑惑。

“阎君并不大乐意我们到鬼门关附近晃悠,今天也是我兄长又迷路了,我要帮他带路才敢过来。”黑无常见孟婆倒是活泼了很多。

“哦?”阴丽华肩上的雀鸟将视线挪到白无常身上“小白,你这舌头怎么了。”

从方才开始,白无常见一个人就被问一句舌头怎了,阴丽华从开始被惊得五指岔开到现在几乎都没什么反应了。

“不妨事不妨事。”白无常行完了礼,直起身子答得温和,阴丽华随他走了一路,这人的脾气秉性多少能感觉出些,虽然温文,但总感觉笑得不太走心。从阳间下来时,还记得给棵树攒修行,想来也算是心善之人,但是这一路除了与黑无常说话时能有点别的表情,见谁都是一副恭敬谦和有余,亲切不足的样子。倒是这黑无常,喜怒皆形于色,与方才见的那三面修罗不同,似乎与这孟婆是真的投契,神态格外亲昵些。

“婆婆,最近奈何桥又有什么稀罕事儿,快说与我听听。”

阴丽华见那雀鸟在她肩膀上长吁短叹“这新上任的判官好没意思,死心眼一个。他上任这百十年来,把这因果业报算得太过清楚,等这魂魄到我这里,也就只剩喝汤渡桥了。哪里还能有什么稀罕事。”

阴丽华暗想,不然呢?这奈何桥畔难道不就是投胎轮回的地方吗?难道这奈何桥畔还有他用?忽然又想到自己并未被判官算过功业,后背又是一凉。

黑无常也是万般不忿,“那个八字胡我早看他不顺眼,前些日子我不过将一恶鬼罚得稍重了些,那八字胡又拿着生死簿跑到阎君那里告状。须知那恶鬼在阳间如何作恶,生死簿竟只给这点刑罚,那判官整日依着生死簿行事,半分都不知变通。若全依着生死簿判,那又如何对得起在阳间受他欺凌之人,这……”

见黑无常越说越没边,白无常打断道“孟前辈,笏板上所显的时辰快到了。”

“这魂魄是笏板招来的?”孟婆扑棱了一下翅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兴奋。

“是,还请前辈带路。”看阴丽华直愣愣的站着仿佛鸟架子,又怕孟婆起了玩心,再做纠缠,又提醒道“时辰着实不多了”

孟婆展翅飞到阴丽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尖喙开合,念了句有趣,便不再言语,径直朝屋内飞去。

黑白无常与阴丽华紧跟上去,只见屋内除了几个蒲团一方矮案,竟无其他家具铺陈。不过这房间后墙设计的极为别致,竟是镂空的,正中雕了一朵彼岸花,透过这花可见屋外一抹水色,阴丽华猜想这房间的那端便是奈何桥畔了。

“喝了它,上路吧。”

阴丽华定睛一看桌上摆着一碗汤,似稠非稠,晶莹剔透,想必这便是孟婆汤了。

阴丽华跪在蒲团上,正准备端起汤碗,想起这喝过孟婆汤,前尘往事便尽烟消云散了,转过身,朝着白无常行了个大礼。“丽华叩谢先生一路照拂。”直起身子,又向黑无常俯身拜了一拜“丽华谢先生引路的恩德。”

谢也谢过了,阴丽华起身将孟婆汤一饮而尽。

这碗还没放下,一时觉得头脑昏沉,身子越发的轻。低头一看脚已离地,身体不受控制,朝着那彼岸花的镂空墙壁飞去,眼看这墙壁穿身而过竟没有丝毫痛觉。

过了这墙,终于见到奈何桥畔的全貌——乍一看不过一条长河,左右不见始终。身子轻飘飘的向河边飞去,阴丽华挣扎着意识还在想为何只见河流,却不见奈何桥在何处。一股力道将她推到水面上,本以为要就此坠落,没想到脚下竟无端生出一片玉璧,阴丽华张开步子,又出现一片玉璧托在脚下,原这奈何桥竟是虽足而生的玉璧。也是稀奇,一踏到玉璧上,方才喝下孟婆汤后的异状也烟消云散了。

阴丽华站定,凝气敛神,竟还能想起自己这一生的喜悦痛楚,看来这孟婆汤还没显效。不知为何,阴丽华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刘秀的脸。

“这世间多少事,唯盼能有个始终,秀万幸,与你有始有终。”

黑无常正与孟婆说他如何惩治教训了一个为祸乡里的魂魄,抬眼看到白无常站在彼岸花边,向那奈何桥畔望。

“兄长每次到这奈何桥畔送人,明明交了差事反而心事重重。”

“他与你不同。”孟婆说得漫不经心。

“不就是零零散散记得些前尘往事嘛,明明连个头绪都理不出来,怎么就那么放不下。”

孟婆笑了一声“这地府上下都记得自己的过往,小白记得一星半点,你是浑然忘了,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好奇?”

“记那劳什子作甚!如我兄长那般?”黑无常说话随性,调子不觉高了些,白无常突然猛得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