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甩去。
“是条蛇!”我惊呼起来。听我这么一叫,小黄吓得把鱼竿扔了。
“是一条大黄鳝。”还是丽娟眼尖。那黄鳝这时已松了口,在草地上一扭一扭地向水沟游去。我们立刻冲了上去,用手去抓,不想让到手的猎物逃掉。可这黄鳝身上滑滑的,好几次都让它滑掉了。
“让我来。”只见丽娟把竹篓的口对着黄鳝的头,用两手堵住竹篓口两旁的去路,这黄鳝自己就游进了竹篓。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丽娟想回去了。
五只青蛙,我们一人一个,另一只给丽华小弟。我们把龙虾和黄鳝倒在一个木盆里。这是条很大的黄鳝,连阿婆都说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鳝。江湾妈妈说,今天晚上就烧黄鳝吃。我们留下十个最大的龙虾,其余的江湾妈妈剁碎了去喂鸡鸭。这种龙虾在SH的自由市场里也有卖,三分钱一只,不过大多数人是不吃的,嫌它长在臭水沟,吃腐烂的尸体,不干净,买回去只是给孩子玩玩罢了。
处理好战利品,我们便到屋后的河边去看行船了。这条河东西惯通,远处有一座石桥。河水不分昼夜地向东流淌,有时也向西涌去,河水倒也干净,我也不知道它最终会流到哪里。领教过黄浦江和苏州河,它在我们眼里也就是条小河了。这次我们看到了一条很大的铁壳船,后面拖着十几只大木船,突突地顺流而下,真是乘风破浪,浩浩荡荡。从船尾飘来的蓝色烟雾里,我们闻到了浓浓的柴油味。我看见不少船上有人在做饭,有的还在船上养了鸡,还有的竟养了几只小猪。这种船在黄埔江和苏州河上也能看到,不过今天看得最清楚,因为这条河也就二十来米宽。相反行驶的是一条小蓬船,一个船工在奋力地摇着橹,另一个在用力地撑着船,船头拍打着缓缓的水流,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艰难地逆流而上。河面上还有几张烂菜皮在随波逐流。看着那条小蓬船,我明白了逆水撑船不如顺水推舟的道理。
令我感兴趣的,是河斜对面的一个老翁。他头顶草帽,手持一根竹竿,盘坐在河边的石阶上,像老和尚念经。我知道竹竿的下面是一张鱼网,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布网的水面。过了一会儿,他把网拉起来,我们这才发现这张网约有两米见方。有时他会网住一、两条鱼,当然大多数是空网,我们也不清楚他凭什么知道下面有鱼。网到鱼后,他把大的装进鱼篓,小的放回到河里。
小黄说,明天我们也到这里来钓鱼。我告诉他,他做的鱼钩只能在小池塘里钓钓。这河里的都是大鱼,要用大钩子,而且一定要有倒钩,不然的话上钩的鱼也容易逃脱。我还告诉他明天我们要去赶集市,那里有卖各种各样的鱼钩,一、两分钱就够了。
河边有几幢房子依水而建,家门口的石板阶梯一直延伸到水中,洗衣洗菜很方便。我小时候到过河边的一家人家,坐在窗前看着静静流淌、清悠悠的河水,听着摇橹声,感觉房子就像船一样在逆水而进。瞭望远处,便是石桥和人家。风景是好,但我总有点担心,这要是发起大水来怎么办,还是离河边远一点的好,这样逃起来方便啊(阿婆说过,有钱不买河边房)。
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在喊涨潮水了,小黄也叫了起来:“阿巍,涨潮了!”只见河的那一头潮水滚滚而来。那潮水也就是两寸高,但水流一下子变得湍急了。记得小时候在这里的石阶梯上玩水,也是一声“涨潮了”,我便转身往岸上跑,不料慌乱中竟滑倒了,掉进了河里。我不想死,便拼命蹬腿划手,喝了好几口有点甘甜的河水,总算把头露出了水面。我一边喊救命,一边想抓几根救命的稻草,但什么也没抓住。沉到了河底,那里黑洞洞一片,但我头脑非常清醒。只觉得裤裆里有鱼在游动,我哪里顾得上摸鱼,性命要紧。既然到了河底,我连忙狠命地一蹬腿,人就像鲤鱼跳龙门一样蹿出了水面,抓紧时间又是几声救命。这样扑腾了没几下,就被一个大人一把头发从河里揪了上来。事后被阿婆痛骂了一顿,说我被水冲走了,她也不想活了。水的无情我总算也领教过了。从那以后我就下决心要学会游泳,那是活命的本事(现在的口号是:为生命而游泳),我五岁就能游得像模像样了。
这时邻居福根哥摇着小船来了,他要去两里地外的公社小卖部送货。说是邻居,他家和丽娟家也要离开十几米远,乡下的房子都是一家一户独立的一幢。不像城里,房子是一家挨一家的,拥挤得很。丽娟知道我要乘这种船,还想摇摇橹,就要福根让我们乘到小卖部,福根一口答应。这船约有五、六米长,宽约一米多一点,船的两头是甲板,中间是货舱,如下雨,上面可以装上篷来遮。摇起橹来船有点摇晃,我和小黄有点站不稳,但一会就适应了。
过一会儿,我就问福根哥,可不可以让我也来摇几下橹。他就教我怎样摇橹,摇橹不难,有力气就行。我照他说的去摇,船是在往前走,可速度慢了下来,可见是我的力量不够。小船缓缓地向前,丽娟上来帮我,她摇动系着橹的绳子,我俩齐心协力,船的速度又上去了。浪花在船头不断地形成,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