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儿欠身行礼,仪态优雅,道:“感谢各位捧月儿的场,月儿在此谢过诸位了。”
等舞台下声势渐渐弱小,秋月儿一探手,道:“请各位客人入座。”
客多座少,不少的客人为争一座大吵大闹,甚至有不少人为此大打出手。好在千岭岩等人所做的位置偏远,无人相争,而且千岭岩等人从未离开坐席,这坐席一直都被占着,其余的客人也不好明强。而徐飒速度奇快,秋月儿话音刚落,他已稳坐在自己的坐席上了。
值得一提的是,前排中央五六个坐席上所坐之人,无人敢来争抢,看来来者势力不小。
千岭岩打眼一瞧,中间的坐席上偏左、偏右的位置上的两名男子,右边的那位仪态不凡,有龙虎之气。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目光却颇怀深邃,绝不是寻常的浪荡公子哥。
相较之下,左边的那位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血气虚浮,说他不是浪荡公子哥,任谁也不会信。
千岭岩看着这个浪荡公子哥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千岭岩随口一问,却听得画柔道:“是陈显。”
“陈显?”
经画柔一说,千岭岩也想起来了。昔日,画柔为寻玄阴剑化作歌姬在望凤楼卖唱。这个陈显贪图画柔美色,多次欲对画柔行不轨之事,却被千岭岩、徐飒撞破,于是双方的仇怨也就结下。
对于陈显,画柔很厌恶他,却谈不上仇恨。毕竟,也是因为他,画柔才能认识徐飒。回忆往昔,徐飒的正直、善良,让画柔心头猛跳,面色微醺。
“他不是卫道城的人吗,怎么会在帝都出现?”千岭岩不解。
千岭岩不知道,别人自然也不知道,但此事说起来却并不复杂。先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父亲,为了分裂卫道盟,把自己的亲妹子张涵莲嫁入了千家,怎么可能不派人手照应自己的妹子?
陈家本就是帝都的大家族,现下千家已经归顺,陈显自然回到帝都。千家归顺皇室,陈显虽然没有什么功劳,却依然是加官进爵,每日流连风月。对于那些真正有功劳的人,因为身份低微,封赏却少的可怜。
这其中秘辛,千岭岩自是不知。
第一排的坐席被陈显,还有那个不知名的贵公子占据。第一排有十几个坐席,除二人占据的坐席,剩下的坐席皆被他的卫士们占去了。
只是在那名贵公子的右手边,最边角位置的那个席位,却没有被他的卫士占据,而是被一名四十余岁的满身酒气的壮年汉子占去。
壮年汉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满身酒气的他,仍旧大口灌着香酒,不理旁人。
此时,贵公子手下那个没有占据席位的卫士尴尬异常,又气又怒。他一个不留神,坐席就被人抢占,关键的是他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抢他们公子的坐席。
卫士冲着那个壮年男子低声轻喝,“死酒鬼,快给老子闪开,不然有你好看!”
男子依旧灌酒,好像酒醉没有听到。
卫士的声音小,却仍然被他的主子听到。贵公子右侧转首,喝道:“废物,你给我到旁边站好!”
那个卫士不敢冲撞主子,悻悻退下。陈显斜眼,看到这一幕,不屑一笑,心说,连个坐席都看不住,你这小子也敢和你陈显大爷共坐前排?要不是今日是为月儿姑娘而来,我非得把你从这个席位上赶出去。
坐席上客人坐满,没座的客人也已找好地方站好。秋月儿道:“今日感谢诸位到来,月儿不胜感激。”
陈显目放淫光,道:“月儿姑娘,你要是真的感激,咱们二人单开一间,你给我弹弹琴,唱唱曲可好?”
秋月儿礼貌的微笑,道:“公子,单开一间,却也不是难事,只是月儿怎好偏私您一人呐?”
“是啊,有理!”其余的客人也替秋月儿帮腔。
“都住嘴!”陈显喝道:“你们不服,那就竞价,我看看谁比本少爷还要财大气粗!”
秋月儿礼貌的微笑从未消去,“公子,月儿诚心相交知己蓝颜,谈钱未免太俗了。”
客人之间,不少人知道陈显的背景。他曾经在卫道城待过多年,陈家借此机会,培养了不少斩妖士,可是狠狠赚了一笔。比财力,他们许多人可不是陈显的对手。因此听到秋月儿不想以金银论高低,他们皆都欢呼雀跃。
既然秋月儿不想谈钱,客人们脱口而问,“月儿姑娘,敢问我等以何方式论出高低,得以独享姑娘歌舞呐?”
秋月儿示意两侧的丫鬟,二丫鬟向前站在秋月儿两侧,展开二人手中的两条书幅。
书幅分左右,左写:一汪天上泉;右书:入世惹尘埃。
字迹隽秀,落落大方却不粗犷,显是出自闺阁之手。若是所料不错,正是秋月儿手笔。
“好字!”台下有人惊呼,不知是真心赞美,还是为了拍秋月儿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