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像是商量好了的一般,齐齐认罪之后全体鸦雀无声。
宁王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了轻笑,这件事算是过去了,由皇帝接了话,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
这是皇帝与宁王之间常有的较量,但凡棘手的话题、宁王阵营的错处,往往是谁先开口谁输,这个道理不单宁王懂,小皇帝也懂。
可年轻气盛的皇帝往往不是老奸巨滑的宁王的对手,底下陆侍郎等一干保皇派也唯有叹息。
“谁来告诉朕,撤了西北的关防把萧家军打发到建南道是谁的主意?”显然今天的小皇帝也并非全是热血上脑,暂时放下追责的问题,又扯上了萧家军的事。
这下朝堂之上就更安静了。就连宁王都没有料到,事情的结果会完全不由自己的控制。
原本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借着西北八府大旱,以叛乱之名除掉萧家军,再引西北戎敌入关,造成乱现,逼宫退位大事可成。结果哪里料到萧家的那个病秧子不但没有死在外面,平息的叛乱,还快速的杀回关边,阻止了戎敌入关,轻而易举的粉碎了他的计谋。
机会失去了还可以再来,可这个萧家病秧子未除,却是后患无穷。料定会死在外面的人活着回来,不但一切算盘落空,就连小皇帝的腰杆子都硬起来了,若放在平时,除了说一句‘皇叔决断得很好’哪里还敢说多半句?
现在如此咄咄逼人的话题势必要给出个答案了。
“皇上!萧家军乃我朝战无不胜之师,建南道叛军势不可挡,唯有英勇的萧家军才能当此大任!”宁王难得的站起了身,转身向小皇帝施了一礼,才侃侃而谈,“臣在此为萧家军请功!”
“臣等为萧家军请功!”由宁王打头,殿下一片应和。
小皇帝有苦难言,他想要问责的是调离萧家军引戎敌叩关的事,显然今天是说不下去了。毕竟平叛及时,戎敌也未能入关。
看着小皇帝青一阵,白一阵的小脸,宁王的心情又恢复了愉悦。哼,黄毛小儿拿什么跟他斗?最叫他忌惮的是萧家的萧扬、是萧家军。若是小皇帝的身后没了这支铁军的支撑,他现在虚与委蛇的心思都不会有了。
一想到萧家的那个萧扬,宁王就恨得牙痒痒,明明是个见不得人的病秧子,却让他三番五次的栽跟头,派出去的人如泥沉大海,不但没有杀得了他,甚至连他的消息都传不回来。
一场无粮草支援的战事都能让他给轻松的打赢,还有什么可说的?去的时候入将行就木之人,围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回来还是那辆马车,依旧不见人,现在更是打着养病的旗号,躲进了寺庙里,连面都见不着。
“去年天灾人祸,国库耗费很大,不知户部今年的赋税入库准备得如何了?”萧国公现在是见不着扳不倒,但对向来亲皇的户部发难还是没有问题的,刚堵住了小皇帝的嘴,宁王立马把枪口对准了户部。
谁都知道去年天灾,今年的赋税是个极大的难题。
……
朝堂风起云涌,瞬息万变,这些问题距离西江府似乎还很遥远。
余易的天上人间并没有因为那些灾民而有半分的影响,反倒是那些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孤儿被收留下来,成了天上人间的后备力量。
为此余易专门成立了一个学堂,收留那些逃难的孤儿。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余易最终还是没能对那些苦难的儿童选择无视,被抢粥的小水珠儿的经历终是让她不忍。
她的举动得到了余炳海的大力支持。学堂就选在余氏的祠堂附近,以余氏的名誉开设的。
余家在乎的是名声威望,余易不过是想让那些颠沛流离的孩子有个栖身之所,最好能学得一技之长。有了西江余家出面,自然比她出面更好。
草长三月,燕飞莺啼,冬天的脚步终是退却了,泥地里的小草积蓄了一冬的能量,冒出嫩绿的叶芽。干枯的田野泛绿,一切都是欣欣向荣。
人总是向前看的,灾难已经成为过去,城外祖辈耕种的田地里蕴藏着的生机比城里活命的机会大,各种野菜野物正蓬勃生长。流连在城市的乞丐呼啦全都散了。
但那些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孩子却没了去处,如无根的浮萍。等待着他们的不是夭折就是暗无天日的未来。扒手小偷、青楼楚馆,已是他们能想像到了最好归属。
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辈子会有一天能吃饱穿暖,进入学堂!
‘余氏义学’在筹备了两个月之后,终于赶在阳春三月开课了。炮仗轰鸣中大红的丝绸被揭开,余氏义学金光闪闪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余氏的族长余承宗打扮齐整,笑呵呵的立在牌匾之下,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无论是任何朝代,站在入道德制高点的位置总是风光的,即使余易的初衷不过是想培养一些可用的人力。
在府尊大人的一纸抑扬顿挫的褒奖令宣读下来,余易站在下前觉得有些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