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南方的海滨小城。在中国当代的新闻史上没有留下任何轰动的身影。人口密度稀疏,植被层层覆盖,是个地广人多民众安乐的三线旅游城市。
所以,为什么会是海城。她试图努力跟上师父的思维,猜想这几年他的轨迹。
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的眼神落在电脑屏幕上,跃过那上面闪烁的文字,跃过一行行密密麻麻暧昧的信息,跃过眼前的焦灼不安,跃过时间,跃过地域,跃过海洋,跃过整个漫长的成年,一路花影憧憧,停留在她短促的少年时代。
那是她的十二岁,那时她以为自己终于要走出懵懂的童年破茧成一只美丽孱弱的羽蝶,却在刚刚展翅的时候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兜头斩下羽翼。
蝴蝶和飞蛾的翅膀都同样盈满磷粉,可是她从此知道,自己只能冲向火光,再也配不起夜晚熠熠的森林。
她没有查到师父的下落,可是她相信,既然那个人终于决定算一笔旧账了,那么师父也逃脱不了。他此时也一定有所察觉。
程伊人坐在马路边,唇角处有凄哀的笑意。
她终究不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做起事来又快又狠,她找到了她的窠臼,有所留恋不能太快,担心连累无法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