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之心,偷偷的从皇宫里跑了出去。
当年安访丝住的竹韵台,现在也重新被收拾好,再一次搬进去住了。
安访丝的眼睛,最初本无大碍,只要用药调理几日便可尽数好全,可惜。皇宫里面,太医对待失宠的妃子,甚至不如一个宫女,安访丝的眼睛便是在那个时候耽误了,这才像如今这样,成了半个瞎子。
几年前。生在梦泽的白琴知道此事后,整个人这才像转了性子一样,不生气,也不闹别扭,一夕之间安静沉素了不少,那时候。他便下定决心,在朝一日。定要重回天翌!
拖了几年,安访丝的眼睛是不会好了,再调理也不过是让它别瞎的那么快而已……
白琴回来后,几个太医的妻女儿子,全都依次受伤,好巧不巧,伤的全是眼睛。如若不将眼球去掉,整个人连命都保不住……白琴总喜欢在太医亲手将亲人的眼球挖出后的次日拜访。虽说的都是些暖人的话,脸上也挂着暖若春风的笑意,却无端端地让人心惊胆寒!
白篱自南朝城回宫后,什么事也不问,什么事也不管,继续与一干年轻妙美的女子在御书房里共度温柔乡,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甚至于白琴与木落成亲的事,他也没有过问,传国玉玺被几个宠姬当成压纸砖,御书房里,整日间,笑语不断……
白楠与白安桑鬼等人处了一段日子,大体知道他们对自己好,偶尔与白琴在一起的时候,白楠还会嚷着要找几个爹爹,一个大娘和二个小娘,饶是如此,那么大的孩子却并不知道爹娘的含义,与之最亲的人,依然是白琴,白琴也不制止白楠,在他看来,白楠与白安的关系越好,他便越放心。
白琴曾经让白安亲手杀了不少支持白安继位的大臣,如今,天翌的国事奏折,全都是由白安和白琴批阅,虽说自己的亲兵已经被白琴在南朝城中消耗殆尽了,可是,白安知道白琴依然心有芥蒂,每每大臣送去给白安的奏折,他连看也不看,转手便给白琴抬去!
天翌的皇宫里,也很少见白安的身影。
木落看着满地的白雪,心里说不出的着急,几个宫人们在假山之后相互用雪球丢砸,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喜欢这满世界银装素裹的模样,她也会和落泽里的叔叔伯伯们在雪地上切磋下武艺,用剑尖挑起无数的碎雪,兴来之时,也喜欢在大雪里轻歌漫舞,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当第一片枯叶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时候,她便开始数着日子,每过一天,心里的忧愁便会多增一分,当天气越来越冷,她便开始四处寻找上好的木炭,当初让她欢喜的白雪,如今已经成了她最厌倦看到的颜色……
她的婚礼本应该在五天之前便举行,什么都准备好了,甚至于白篱也答应到场主婚……然而,白琴的寒毒开始肆意的在他身体里游走,木落看着,哪里忍心,婚礼越拖越久……
白琴却是第一次为此感觉到着急,连表示自己没事,三天后,便是最后的日子,他一定要与木落成亲。
木落偶尔想想,这些年来,她最大的心愿不是与他在一起,做他的妻子么?
当他说要与她成亲,她知道自己是欢喜的……可是现在,事到临头,木落却生不出多少欢喜,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因为爱才选择成亲的?
她也是一介俗人,付出的越多,自然也渴求得到回报,她不要许多,只愿一丝真心而已,可惜……太难!
要怪……只怪她比别的皇妹更慧了些许,他心底里的想法,她知道,只是……无能为力!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愚笨一些,别什么都看的如此通透!
有一晚,她从梦里醒来,脸上凉的有些疼,她伸手一扶,竟是满手的眼泪,木落用力地回想自己究竟做了个什么梦,为何梦里的自己会那么绝望!
然而,想不起来,那混沌的梦,她跟本记不清楚,唯一还能回忆起的,只是一句话!
那是一年前,其实,并不算太久,可是,那感觉却是那么地遥远,恍惚的仿佛上辈子一样。
她说,“小琴,我不相信你,从来都不相信,可是……我在赌!”
“赌我三年的付出。”
“赌小琴的心也是肉做的。”
“赌我——”
“一生的幸福。”
当时,与白琴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木落心里并没有多少感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事隔那么久,很多她曾经以为会深记的东西都已经褪色,只有这几句平淡,随口而出的话,却被滴水穿石般越描越深,从了无痕迹到刻骨铭心,反倒越记越深,越想越清晰了!
蓦地想起……木落会觉得,有那么几个瞬间,那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赌她一生的幸福!是啊,她的命运,在遇上他时,便是一场豪赌!
一阵烟拂过,迷了木落的眼睛,打乱了她的神思,连咳了几声,木落回头,几个粗手粗脚的宫女抱着暖炉,竟弄出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