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等到明日过后,小皇帝生辰结束之后,他也不会再和我说上几句话了。
刚出了侍卫的追捕泛围,白琴便不管不顾地从我怀里跳了下来,神情有几分恼怒地将那衣服脱掉,只着了单薄的外衫。
手中还牢牢地握着那把匕首,就连脱衣服的时候。余光也不忘看着我这里,时刻防备着。
狠狠地踩了两脚地上的衣服,吹不得风的白琴很快在冷风中冻紫了唇。
“你干什么?”我一惊,早些时候就听说明烟过,白琴出生的时候,她的母妃正得宠,否则,明明不是长子,却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冠上了太子的头衔,可是。也正因为受宠,白琴的母亲安访丝在怀胎七月的时候中了寒毒,好不容易保住了胎。可胎儿却从娘胎里落下了病根。
想不到,那寒毒这么严重,才一会的时间,那种近乎诡异的紫色看着便让人觉得惊心。
我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他的身上,“你不知道自己受不得冻么?”
对于那人的强势态度,白琴很反感,连连往后退了一步。“别碰我!”
又将身上刚被披上的外套甩了开来,未了,还不忘拍了拍被那件沾着血的黑衣碰过的肩膀。
别开眼睛,这样的月陌生的让我害怕,我慢慢将手背到身后,握成了拳头。
并不觉得此刻就是安全了,白琴本身没有武功,没有马。跟本跑不远,如果那些侍卫发现了什么,不离不弃的追过来的话,他很难跑掉,“给我找匹马。”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明明很冷!
我实在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将衣服脱下。看他此刻戒备的神情,我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好,你等等!”说完,我转身就离开。
“你站着。”没走两步,白琴立刻叫住了离珏,“你走了,我凭什么相信你还会回来?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后悔,然后,重新回宫告诉他们我的动向?”
“我不会!”我加重了语气强调,“月,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永、远也不会。”
白琴哂笑一声,尽带嘲讽之意,这天下间,谁敢说永远二字,又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就连皇位和权力也不可能长盛不衰,山河大地也能沧海桑田!
“我不管你会不会,总之,让我跟着去!”
一直到现在,白琴手中的匕首也没有放入剑鞘中。
看了他的眼睛好一会,我终于点头称是。
梦华皇宫外本是极热闹的都市,但现在,实在太晚了,整条街上一片安静,一个人也没有,梦华皇城内又没有青楼,这白天的繁华与夜间的萧条还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白琴总是不急不慢地跟在我后面两步的距离,一路无话,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凄凉,那人是月啊,灯会上初次相见,却每每错过。
我设想过无数次再次相遇的场景,独独料不到,他会用匕首抵着我的脖子!
“我记得这里是家客栈,月,你等等,我进去看看,能的话,我去偷一匹马出来。”
白琴走到了屋檐下,钻进了阴影里,没说同意,也没说不行。
这样……是答应了吧,我苦笑了一声,立刻跳到了屋顶上之上。
白琴本不相信那人会再回来,他也没有想过在这里等着,可就不知道为什么,脚下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迈不动,白琴皱着眉,双手不停地撮着手臂,以此来温暖身体的冰冷……
想来,这些年,这寒毒在体内积攒的越来越厉害了吧。
正温暖着身体的时候,白琴楞了一楞,那人……真的回来了,手上牵着一匹马,当然,说是牵或许有些牵强了,那马看上去十分烈的样子,那人生生是拽着缰绳,一路将马脱过来的,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件厚厚的毛皮,看样子,他这偷的不是一两家。
白琴认得出来,那毛皮是上好的紫貂的皮毛!
一样的大衣,他本有好多件,都是她的娘亲安访丝亲手缝的,可是,他一件也没有带出天翌……
看着那紫貂大衣,白琴目光中有片刻的恍惚……片刻后突然轻声叹了一口气。想他娘当年是何等风光,白篱不同样许诺过永远疼娘么?可是呢?如今,他的娘还不是在冷宫中凄惨度日?甚至连得了眼疾,白篱也懒得叫太医去冷宫中看看,以至于他娘生生延误了治病的时期,漂亮的一双眼睛就那么瞎了!
“穿上吧!”将手中的毛皮大衣递到他的面前,“月,你嘴唇都紫了。”
他一直没有接,那衣服我也一直没有放下来过。直直地放在他的面前,他若不穿着,我便一直就这么举着!
身后的那匹马疯了一般地撕叫着……
“哪来的?”白琴挑眉。
“……”顿了顿,我道,“偷马的时候顺手去衣料店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