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胤话音落下,他看到师兄从袖袍中掏出一本黑色书籍递给自己,封面上书“搬山”两个大字。
搬山何意,段胤不解。不过既然是师兄给自己的,自然是最适合自己武道修行典籍。看着神色平静的青衫男子,段胤心中想道,“或许师兄在问自己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自己会选择修习武道吧。”
递出《搬山》,陈安然略微停顿,然后开口道,“道门心法和以武证道的路子并无太大冲突。在修习搬山之时之前的心法也不要落下了。”
少年冲陈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伸手在黑色的封皮上轻轻拂过,心中默默问着自己,“这次能够凝结出真气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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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柔和的微风悄悄的从窗户钻进了太玄略显昏暗的屋子里。
窗户旁边,满头白发的老人和身穿青色长衫的青年席地而坐,面前摆着纵横十九道棋盘。棋盘上黑白子犬牙交错,烽烟迭起。
太玄望着棋盘上白子看似杂乱无章的四处做眼,实则在不知不觉间蚕食这自己一方的黑棋,眉头紧紧皱起。苦思许久,手上的那枚黑子就是不敢落下,再望一眼神色平静的弟子,老人脸上隐隐有着苦色。自己这个臭棋篓子和几乎可以当得起国手的弟子在棋力上面的差距着实不是一星半点呀!
良久之后,不去深思白子用意,随意落下一子,心中默默想到,“反正自己这弟子最后总会输给自己,还去想那么多干嘛。”念头及此,脸上苦色竟然慢慢淡去,转而化为一缕轻松。
陈安然望着刚刚落下的黑子,目光蓦然一顿。心中苦涩,师父竟然干出自断后路的事情来。这样再想让师父赢怕是就要露出不少故意放水的痕迹来了。
于是,一时间陈安然昏招不断,竟然干出不少新手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来。悄悄瞥了一眼太玄的表情,结果老人脸上除了苦思之色再无半分其他表情,对于自己那些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放水痕迹竟然一副半点不察的样子。心中默默叹道,师父最近这气定神闲的功力倒是越来越深厚了。
半个时辰之后,棋盘上的两方交战终于以黑子胜白棋半子的微弱优势结束。
满头白发的太玄端起桌上清茶慢慢饮了一口,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绽开,堆满了笑容,显然是极满意这个结果。
“安然,段胤的修行如何了?”老人放下茶杯,看着陈安然轻声开口询问道。
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一粒粒收好,然后望向悠闲品茶的老人,陈安然轻声开口道,“师弟这几日改修武道典籍,加之此前三月的修行,丹田中真气似乎已经有了凝结之象。想来就是这几日了。”
陪着陈安然一起将棋子放进棋盒,老人望着外面,大地已经慢慢有了绿意,轻轻开口道,“段胤那孩子,身具千年不遇的魔道修行体质。在肉体上有着独有的优势,其实西楚的佛门心法倒是更适合他。”
陈安然默默的收好棋子,望着师父低声叹道,“佛魔之间终究只有一念之隔,我害怕小师弟堕入魔道,故而未敢让他修行佛门心法。”
太玄看着陈安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对那北燕魔道终究还是有着太深的偏见。于是轻松开口道,“武道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路如何走还是看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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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段胤屋前的时候,少年就推开了屋门。
望着门前翻腾的竹海,远方淡金色的阳光,段胤脸上的轻松逐渐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提起刚刚煮好的白粥,段胤步伐轻快的朝着太玄的小木楼走去。平日里,一般都是陈安然去给太玄送早饭的。不过,在昨天修炼的时候,段胤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丹田内的真气。段胤知道,这是自己的丹田中快要凝结出第一缕真气了。于是,今天变成了段胤去给太玄送早饭。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告诉太玄这件事情。
一路上,段胤的步子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快,似乎恨不得有陈安然那跨越空间距离的神妙手段。
不过,在太玄门前,段胤突然止住了脚步。
因为,他听见了从屋内传出的对话。
“宗主...听说段胤时至今日还不曾修出真气?”这句话像是关心的询问。但是,听在段胤耳中却显得有些刺耳。因为,那个语气绝不像是单纯的询问。
段胤没有听见太玄的回答。或许是老人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所以只能是有些憋屈的点了点头吧。
自己的师父是南唐道门的领袖,是天下最惊艳的那几位羽化之一。
但是自己呢?修炼了足足三月,还不曾修出第一缕真气,连蜀山上最普通的一个小弟子都比不过。
这些日子,师父又遭受了多少人暗地里的指责,甚至是嘲讽呢?
良久之后,段胤听见那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