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师徒三人一匹马,徐徐行行,停停住住,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终于来到八百流沙界。
他们不知,卷帘大将等得好苦,一见到陈玄奘,猴子,猪刚鬣,他第一反应就是取经人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耍猴卖艺团伙。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卷帘大将破水而出,试探一二。
“蓬”的一声水响!
卷帘大将使了一个旋风,奔上岸来,直抢陈玄奘,猴子眼疾手快,把师父一卷,退远而去,猪刚鬣大吼一声,抡起九齿钉耙杀向卷帘大将。
昔年,卷帘大将在凌霄宝殿上见过天蓬元帅,认得九齿钉耙这件神兵,一看,顿时心神大凛,虽然长久困于流沙河,不知天蓬元帅的近况,但九齿钉耙的神威却是绝对不会认错。
战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卷帘大将一边战斗,一边留神陈玄奘,断定他就是取经人,心中大喜,便没了战意。
太好了,我终于解脱,不用每日惨遭天刑了。
卷帘大将就要停手,可转念一想,取经人身边的猴子和猪妖,个个都是手段不凡的能手,十有八九是观音菩萨找的护经高手,和他一样,嗯,要不是不露两手,肯定要被小瞧。
念及此处,卷帘大将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量,与猪刚鬣拼斗
猪刚鬣久战不下,心中暗惊,喝道:“你是个什么妖精,敢在此间挡路?”
卷帘大将乘机道出身份:“我本是凌霄殿上卷帘大将,因失手打碎玻璃盏,遭贬流沙河……”
猪刚鬣闻言大怒,骂道:“你这泼物,全没一点儿眼力!”
举耙就打!
卷帘大将懵逼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你我有旧仇怎地?
岸上,猴子看在眼里,心中好笑。
卷帘大将把玉帝给绿了,他与王母娘娘那点不可描述的事,猪刚鬣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更加愤怒,他对玉帝的知遇之恩和忠心天地可鉴,对伤害玉帝颜面的卷帘大将,自然恨之入骨。
猪刚鬣发了狠,满眼杀气,卷帘大将一心想显露本领,也是不想让步,二人从岸上打到天上,再打到水里,后又打到天上,斗了两个时辰,未见高下。
“悟空,这妖怪好本领,悟能治不了他。”
陈玄奘摇头张望,看了两个时辰,脖子发酸,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错,就是不满。
每次那头猪表现不好,陈玄奘心中的不满就增多一分,从黄风岭走到流沙河,陈玄奘对猪刚鬣的不满与日俱增。
猴子笑道:“师父,要不我去看看?”
“好。”
猴子走上前,双臂抱于胸前,哟呵道:“停手!我有话说。”
猪刚鬣不得不停手,卷帘大将则是巴不得停手,再打下去,他真有点不支了。
“猴哥,这妖怪想谋害师父,该千刀万剐。”猪刚鬣两眼冒火吼道,杀意沸腾。
猴子摆摆手,看向卷帘大将,指了指自己,问道:“听你说,你曾是卷帘大将,认得我吗?”
卷帘大将认真地打量了一会儿猴子,猛地惊呼道出来,齐天大圣!
猴子笑着点头道:“正是俺老孙,如今皈依佛门,保护取经人去西天取经。”
卷帘大将大喜,笑盈盈地道:“我早前受菩萨劝化,在此等候取经人,保他去西天。”
猴子一把拉住卷帘大将的手,领他去见陈玄奘,说明缘由,很快行了拜师礼,剃了头,法名唤作沙悟净。
就这样,取经队伍又多一人。
多一人,人物关系必然生变,很是微妙。
首先,猴子完全不受影响,他依然是大师兄,地位岿然不动,而且以后多了一个特爱叫他大师兄的三师弟,算是赚了。
更重要的是,霍宝当初的布置总算开花结果。
当卷帘大将与猴子对视的那一瞬,他便明白在这个取经队伍中,他该跟着谁混了。
然后,猪刚鬣很不开心,他有一千个不喜欢卷帘大将的理由,可是,他无力阻止卷帘大将的加入,这让他更不开心。
更糟心的是,三徒弟来了,陈玄奘还是让他挑着担子。
哼,等我弄死的猴子,再来收拾你。
猪刚鬣缓缓收敛了杀意,冲卷帘大将露出和善的笑容,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殊不知,他之前的杀意早就在“老实憨厚”的卷帘大将心中扎下一根钉子。
当然,现在的猪刚鬣不知道,他将因为卷帘大将,留下万年二师兄的赫赫威名。
最后,陈玄奘很开心,对于他而言,又多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徒弟,而且,这个徒弟丑是丑,却比猪刚鬣顺眼多了,吃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