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便遇上这么个硬茬子。只见灰衣少年时而如燕子低飞,时而如蜻蜓戏水,令天下侧目的地堂刀法在他眼里犹如幼儿骗人的把戏完全是一种摆设。
柳乘风老脸扭曲如麻花,暴喝一声,合身扑上去竟是玩命打法。灰衣少年冷哼一声脚尖轻点闪身避开,猿臂翻转结结实实敲老家伙好几个闷葫芦。群雄忍不住叫嚷起来,人家好歹是一代宗匠留点情面。可怜一方霸主惨遭戏弄却无能为力。眼下的情势是遮拦的多,还击的少。武功较量胜者为王,况且滇西煞神恶贯满盈,没有人替他喊冤。
“老不要脸,人家娶媳妇,你凑什么热闹,”灰衣少年暴喝一声,招式更猛,更辣,更奇。如果刚才是狂风暴雨,现在则是飞坠流星。漫天都是剑花,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柳乘风万念俱灰,无力的挥刀挡格。群雄起哄,名头该改改哩,不叫煞神,叫瘟神。真煞神遇上假煞神哩。
灰衣少年似乎玩够了,伴随一声“该下去了,”滚圆的肉球砸向台下群豪。这下捅破马蜂窝,搞得周围一团混乱。战斗就以这么戏剧性的方式结束。
此时,刘幼芽哭丧着脸跑回来。
“没找到?”刘老庄主急切问
“嗯,哦,嗯,”刘幼芽面有难色。
“再找,贤侄觉得此人功夫如何?”刘鹤翔前半句是对幼芽说的,后半句是对未来女婿惊崖说的。
灰衣少年一战成名,谁还敢小觑?
“隐藏本门功夫尚有如此站力确实不简单,”惊崖说。
刘鹤翔听在耳里急在心里。桀骜的惊崖都在打退堂鼓,如此说来真是棘手。
如此俊俏的功夫实在少见,惊崖不得不承认没有取胜的把握,打个平手都显得困难。
刘老庄主气急攻心虚弱的身体难以撑持。迟暮的老人眼中流露出黯然的神情。真的累极很想休息,躺在密室里永远的休息。江湖的纷乱随风远去吧。
灰衣少年惊艳一战震慑住群豪一时鸦雀无声,再也没人敢上台挑战。
“嘿嘿,贤侄该上台了吧,”欧阳天水怂恿说。
他话未说完,一道白光闪出。惊崖已轻飘飘落在擂台中央。镜湖门的轻功独步武林,每招每式都美轮美奂。群豪无不叹服,这才意识到他能坐在两大庄主身旁是有道理的,都睁圆眼珠子想一睹十年来最精彩的一战。
自古英雄出少年哪。
灰衣少年一改玩世不恭的神情,真正高手终于上场。向前迈出半步抱拳说,“西门无双。无名小子”
“惊崖。无名小子,”惊崖依样画葫芦。
“无名小子会被雪花山庄主人奉为座上宾?镜湖门人会是无名小子,滑天下之大稽,”灰衣少年冷淡道。
“出生名门也可以是无名小子,不像有的人鬼鬼祟祟,连本门功夫都不敢显露?”惊崖词锋尖锐。
“无名小子哪有啥本门功夫,不过都是些花架子,”灰衣少年恢复慵懒的情态。
两位少年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一灰一白交相辉映,仿佛印证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
比武招亲明文规定不得使用暗器,不得使用下三滥招式。尚未动手,惊崖先输一筹。要知道镜湖门以暗器扬名天下,刀枪拳脚稍微逊色。惊崖性情孤傲不肯服软,在观礼台上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放弃自身优势。
灰衣少年以笛为剑施展得滴水不露完全找不出破绽,纵使他连比两场耗费不少真力也未现疲惫之色。端的脸色红润气息平稳,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力似的。
“亮兵器吧,”灰衣少年斜指短笛。
“对付鼠辈何须用兵器,”惊崖翻着白眼。
刘鹤翔心里更急,这样岂非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好,你找死,休怪他人,”灰衣少年长笛递出狂风般席卷而来。
惊崖故意卖个破绽。西门无双大喜光影闪动直逼敌手面门。紫光闪动,惊崖自长袖中抽出长笛。群雄敲得清楚,他的长笛和灰衣少年的不同。灰衣少年的长笛通体透亮,惊崖的长笛却紫光闪闪。
空中曼舞宛如杏花天雨,刘鹤翔认得那一手绝妙的轻身功夫破口喊出,“惊鸿飞影”
“惊鸿飞影”是镜湖老人的独门轻功类似游龙戏凤,却比游龙戏凤更使人难以捉摸。当年镜湖老人路过一湖,有一只大雁闪身飞起,其快如电。因其优美快捷,独创此功。由于速度奇快,敌人招式尚未递出,身法已转换数十个方位。武功稍浅的人眼睛瞬间迷糊看到的都是幻影。
群豪只见擂台上两股力道强劲的旋风来回旋转,具体的招式完全消融在旋风之中。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如两股流淌的洪流,时而交汇,时而分流。端的是电闪雷鸣惊天泣鬼。无疑这是江湖少年辈的巅峰对决。都张开嘴来合不拢。
“住手,”隧道入口传来迅猛低沉的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