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真地好吗？”

路西法看着忽然沉寂下来的玛利亚，蕾丝，以及自己的表哥雷欧蒙顿，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在暗暗责怪查尔斯说话太过直白的同时，适当辩驳了一两句。

但他的好意，别人却不心领。

玛利亚撩动飘逸的霜银色长发，根根柔软在手心摇摆着。

如果不说话，光看举止，就美得像一尊不朽的女神。

只是目光中包含着无法释怀的深切哀伤，犹如黑暗一般给人带去绝望。

“不要替我做任何决定！否则我会先杀了你！”

玛利亚的话语简单干脆，好似战场上的刀剑那般直来直去，同时锋利的寒芒刺得人心痛。

路西法听得一滞，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此时的态度恐怕比任何情况下都要认真。

这让路西法不由泄气，他和玛利亚之间，永远隔着一座不见顶峰的高山。

正在这时，雷欧蒙顿轻轻挥袖，他拿起手中的金属魔法杖，随手摆开如舞长枪。

他冷哼一声，嘴角上翘，用极为不屑的口吻缓缓说道：“让我接受加百列家族的怜悯？那还不如杀了我！要滚快点滚！不让阻挡我的视线！”

烂泥魔怪大嘴裂开，烂泥表面的痛苦苔藓齐齐舞动，似乎在为雷欧蒙顿的决心欢欣鼓舞。

由于饥饿重生的怨灵畏惧查尔斯身上炽热的光，但它对天使的痛恨却不加掩饰。

光与暗的对决由来已久，或许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不能决出胜负，但它们心甘情愿。

被查尔斯抛弃的两个人都做出了决意，只有蕾丝还未表态。

心思敏锐的蕾丝看得出来：查尔斯对女人抱有非同寻常的同情之心，似乎并不介意带着自己上路。

但他走了，雷欧蒙顿要怎么办？自己能丢下男友，独自逃跑吗？蕾丝矛盾着。

就在蕾丝纠结的关头，雷欧蒙顿背对着她，像往常那样站立在最前方。

这个男人身着褴褛，但不因外表而感到羞耻，还是冷酷道：“如果想走，你就走吧！”

“你还在怪我？”蕾丝被这一句话点燃了心中埋藏多年的炸药桶，她的脾气瞬间愤怒到了极点。

顾不得大敌在前，她忽而咆哮起来：“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懂了没有？为了度过痛苦苔藓丛，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你以为我是暴露狂吗？非要在男人面前卖弄自己的身体才甘心？”

那狰狞的脸色，即便是深渊累积的黑暗都不能掩饰其中的邪恶。

在一旁的路西法见了，深切地觉得发脾气的女人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怪物。

但雷欧蒙顿不同，他已经有女朋友好久了，阳刚的一面在相处过程中慢慢转变成了温柔。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不好的女孩，但有些事我真地接受不了。抱歉！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丈夫。”

“你要分手？”蕾丝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她身上披着的外衣还残存着雷欧蒙顿的体温。

在头脑稍稍冷静过后，她歪着脑袋问道：“这句话，你憋在心里多久了？”

雷欧蒙顿听了，心脏骤停，他正想解释什么。

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烂泥魔怪发出一声尖啸，身上的痛苦苔藓层层剥开，释放出漆黑的催眠气体，如晨雾一般飘散过来。

“人类啊！尽情地痛苦吧！”

烂泥魔怪在战斗之前就发出了胜利的宣言，它奔波如海的魔力与催眠气体混合在一起，爆开星光般的斑点，让死亡来得更加美丽。

原本就水火不侵的催眠气体，在浩荡的魔力中微微发酵，从而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连查尔斯都看得微微皱眉，拉着路西法和高图远远避开。

狭小过道忽然成了喧嚣的战场，在烂泥魔怪的催发下，墙壁上的恶魔之刺如海啸一般扑面而来。

浸润着剧毒的尖刺寒芒四射，单论危险性，不亚于任何神器。

于此同时，黑暗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进一步遮盖了人类的感知系统。

原本就模糊的视线，此刻有如浸泡在深海汪洋，没有一丝光亮。

“可惜，温度并没有变化！”

在适应了之后，查尔斯不慌不忙地拉住路西法，高图，以及茫然无措的蕾丝。

他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依旧催发着晶莹的光明。

烂泥魔怪对此心有余悸，他所召唤的黑暗来自深渊底部，是自古以来就没有掺杂一丝光明的纯粹黑暗。

即使如此，也无法挡住天使选民的神圣之光。

不！

这深沉古老的黑暗，即便是诸神序列的光明造物天使也无法抵御！

造成一切异相的原因，全在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