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面相,逢金,克水,恰好今年又是水润之年。家中的病人,恐怕病的不轻,而且病了很久。如果不及时解厄,会有大灾发生。”
老妇人浑身一震,似要哭,“大师,都被你说中了,求大师开恩施法,救救我家儿子。”
鱼已经上钩了,贼老倒是不急,把老夫人请到路边,并向旭天使了个眼色。
想来,老妇人也是老眼昏花,病机乱投医。手上拿着药包,肯定是家中有病人,神色憔悴,步伐匆匆,家中病人病得的很重,而且家中除了那位病人应该只有老妇人一人,要不也用不到一位老太太亲自出来买药。既然病得很重,大多情况是病了很长时间。这些事,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何况是贼老这种老江湖。
可能是人老了,头脑不灵便,老妇人竟没发现异常,对贼老深信不疑。
“你是城中住户吧。”贼老问道。
“是。”老妇人回答的很干脆。
听到答复,贼老立刻又向阿萧使了个眼色,阿萧点点头。要动手了。
“想讲讲你家情况吧,最好详细一些,我好占卜。”贼老说道。
贼老这样做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阿萧下手。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说道,“仙师,事情是这样。我家原本也是家小户,不算有钱,但也富足,我的丈夫有一家布庄,足够开销家中支用。原本这样安安分分的过一生也好,唉,天意弄人,我那丈夫在一次意外中死了,他名下的财产也被几个兄妹瓜分,一点也没留给我。”
“那时我已经身怀六甲,但为了维持生计,我不得不织补种茶,每天早起晚睡。我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生病,在那段时间,没钱买药,只能忍着,积攒了一身病。后来生了儿子,身体就更弱了。直到儿子六岁时,身上疾病爆发,卧床不起,每天只能以稀粥为生。”
回忆到现在,老妇人忽然一扫脸上的愁容,升起淡淡幸福的微笑,“我那个时候真以为自己要归天了。好在儿子是个孝子,每天打渔卖钱,攒钱给我买药。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打到什么鱼,我记得清楚,一开始的二十三天,他一条鱼也没打到,只能上山林中挖野菜,那孩子不会挖,挖一天也挖不到多少。可每天回来,都笑嘻嘻的,用挖完野菜的小黑手端着碗喂我吃,我问他吃了没有,他总是说他吃了。可我心中清楚,他都是让我先吃,之后再吃剩下最难吃的菜根。第二十四天他打上一条鱼,我们娘俩分着吃,那鱼真香啊。”
“那时我以为,上天还是对我不薄的,赐给我一个孝顺的儿子。儿子越长越大,为了挣钱,打渔种菜都干,但几十年来,他从没错过喂我吃饭的时间。为了让我休息好,他白天忙着种菜,菜地离家很近,能顾及到家里,晚上安顿好后就出去打渔。为了替我治病,到处求医,每到朝天日都带着我去五丰山拜神保平安。十几年后,上天开眼,我的病竟然被治愈了,是孝子感动上天吧。”
“我以为,我病好了,就能过上好日子,还打算为儿子攒些钱,讨一房老婆。唉,天意弄人啊,没想,没过两年,儿子病倒了,找医生,医生说十多年来的疲患演变成病疾,不好治。这二十年来,儿子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不见好转。好在我这二十年来身体很好,没有生病,否则,我们娘俩……唉,早知道那时就一头撞死,也不拖累我那儿子。是我不好,害了儿子。”老妇人说道最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萧听完老妇人的故事,站在老妇人的身后,却迟迟下不去手。
“老奶奶,别伤心了,你儿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想那时那位叔叔也是坚定不移相信你会好起来,叔叔如此相信您,您为何不能相信他呢。开开心心的总比伤心强,我想叔叔也不想看您伤心的样子。”阿萧安慰道,说的很中肯。阿萧虽小,说出的话却颇有道理,这也是混迹江湖许久练出来的。
“谢谢你了,孩子。都聪明的孩子啊,真像他小时候。”老妇人听完,破哭为笑,轻轻的摸着阿萧的脑袋说道。
贼老怒气匆匆的瞪了阿萧一眼,意思阿萧明白,是责怪他多什么嘴,为何还不动手。
“一定要做吗?”阿萧自问道。
在江湖多年,经历了比同龄人人更多的世间沧桑。在生存和良心面前,阿萧会毫不犹豫的把良心丢去喂狗,能活下来才是硬道理,什么道德人性,什么三书五德都是狗屁。如果他真的照着那些所谓的礼仪道德规范去做,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既然这个世界无法帮助自己任何东西,那我还要回予这个世界什么。
阿萧自认为,自己的良心已经在被众人追打中,同龄人唾骂中没了,有良心的几次做法换来的是一顿顿毒打。
良心,真是连粪土都不如。阿萧时常这样想,尤其是在被毒打之后。
所以这次,在良心和生存面前,阿萧选择了生存,其他的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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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手了吗。”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