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六代人口群居一起,除了下人之外,也有四五十人,梅清愁一个一个过堂审讯,门口照例聚集一堆百姓观看。
参与贾富贵贪污的,视情节轻重做出判决,除了贾富贵的贪污案,还有仗着贾家势力违法乱纪的,也做出了判决。
先前那些状告贾家的苦主,也讨回了公道,个个拍手称赞。
审问一直从早上到中午,贾家人已经审问过半,轮到贾吉利过堂,这家伙看到桃夭坐在一旁记录,台上又是以前看不顺眼的梅花三,只觉得命运弄人,差点没被吓哭了。
“吉利少爷,咱们又见面了。”梅清愁笑眯眯地道。
贾吉利觉得这家伙就是一只笑面虎,也只有跟着赔笑:“社公大人,我可没犯什么事呀。”
“拖下去,鞭笞二十。”
“社公大人,您还没审呢,您凭什么对我用刑?”
梅清愁又笑眯眯地道:“凭什么?凭我看你不爽。这个理由够不够?”
一直都在记录的桃夭忽然停下了笔,诧异地望着梅清愁,这个理由她给满分,但到底该不该记录?
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哪有这么儿戏的?
但又立即想到,上次贾吉利差点**了她,梅清愁这是为她出气,心里微微泛起一股暖意。
只是贾吉利上次已经受到他的惩罚,两只手现在还没好,包扎的就像两只猪蹄,现在又被陆大千等人拖到门口,当众打了二十鞭子,皮开肉绽,嗷嗷直叫。
贾吉利奄奄一息,又被拖了回来,梅清愁继续笑眯眯地问:“吉利少爷,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犯过什么事没交代?”
“我……我去怡红院没给钱……”
“还有呢?”
“我抢了刘家的一个女奴,那个女奴……跳井死了……”贾吉利痛哭流涕,“社公,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就这些吗?”
贾吉利望了桃夭一眼,哭道:“我不该……不该对女史大人无礼……”
他倒也不傻,很快明白梅清愁这是公报私仇,来给桃夭出气,急忙爬到桃夭面前,不停地磕头:“桃夭……不,女史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桃夭不由望向梅清愁,梅清愁没有搭理,他把决策权交到桃夭手里。
可是桃夭一个女史,她也不敢僭越,走到梅清愁身边,小声地道:“清哥儿,他已经受到惩罚了,要不放了他吧?”
梅清愁懒懒地道:“贾吉利,桃夭小姐不追究你,恭喜你,捡回了一条小命。”
贾吉利忙不迭地磕头:“多谢大人开恩,小人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该谢的是桃夭小姐。”
“多谢桃夭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贾吉利砰砰砰又给桃夭磕了三个响头。
梅清愁把手一挥,让人把贾吉利拖了下去。
“清哥儿,你都审了大半天了,要不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审?”桃夭小声地询问他的意思。
梅清愁伸了一个懒腰:“是呀,该吃饭了吧?”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你。”
桃夭秀脸一红,娇嗔一句:“不理你了。”心里懊恼,大庭广众,身为土地正神,竟然调戏她,太不正经了。
梅清愁惊堂木一拍:“退堂!下午再审!”
转身进入内衙,金玫早已给他泡了一盏金橘蜜茶,梅清愁道了声谢,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盏。
“社公忙了大半天,也累了吧,贱妾给您捏一捏肩膀吧?”没待梅清愁答应,金玫两只纤纤玉手已经落在他的双肩之上。
梅清愁只觉浑身松泰,忍不住呻吟一声。
桃夭走过的时候,正眼都不瞧他,生着闷气到了厨房。
“咳,金玫小姐,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梅清愁道。
“多亏社公给我请了大夫,社公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只能做牛做马报答社公的恩情。”
梅清愁道:“没那么严重,你是人,不是牛马。”
“是,只有社公把我们这些下等人当人看。”
梅清愁听她说得有些凄惨,心里也有一些不忍,本想问一问她的心事,但又怕触及她伤心的过往,所以闭口不言。
幽冥等级森严,这是前生的报应所致,在阳间亏了阴德之人,来到幽冥就会贬为下等人,为奴为役,供人驱使,以赎前生之罪。
以前这些罪人大多数都会投生到阳间的奴役之家,受尽苦难和折磨,但是阳间文明兴起,人与人逐渐平等,没有所谓的奴隶,人身得到最为基本的自由。
所以奴役的惩罚只能转到幽冥,让这些罪人在幽冥做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