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马小天骑在赤顶五花兽身上,只闻耳边呼呼风响,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那个时候已无法可想,只得用手紧紧地抓住五花兽的脖颈,以免一个不留神,就被它颠下地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五花兽精疲力竭,身上早已是汗出如濯,不得已停了下来,马小天睁开眼睛,从它身上一跃而下,放眼四顾,禁不住欢呼了起来。
只见眼前是一派旷野平畴,尽收眼底,草原上到处都是山花野草,葱茏郁茂,虽不知是个什么所在,但至少已经不是黑松林那般泥泞没踝,阴暗卑湿的阴森模样。原来马小天所料不差,想要离开那个鬼地方,就只能靠赤顶五花兽这样常年居住在其间的灵兽,当时只是绝望之中的尽力一试,没想到居然一举成功。
草原上阵阵凉风拂体,马小天宛如从阴间又回到了人世,说不出的适意畅怀,用手摸了摸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的赤顶五花兽,就像是对一个老朋友般笑道:“赤老兄,多谢你救我一命,不过现在我是穷光蛋一个,就剩下一点梨子酒还被那只大青蛙偷去喝了……呸呸,不能想,想想就恶心!所以呀,我现在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才好呀!哈哈!”
五花兽一改本性,温顺地呆在马小天身边,这会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马小天的手掌,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找它的同伴去了。五花兽的本性,其实与其他野兽也并无二致,虽然身躯高大,健硕无伦,但只要有人驯服了它们,它们就心悦诚服,乖乖地听起主人的话来。
马小天挥挥手作别了五花兽,觅路又回到了那座叫做沁城的小城中,原来草原距离沁城并不远,只不过是兜了个大圈子而已。
一路上马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毒伤”什么时候发作,虽然身体一无异状,但只要一想到火蟾的模样,就禁不住栗栗心惊。因此在路过一家挂着“三世神医”幌子的医馆时,马小天犹豫再三,还是伸脚跨了进去。
这是一家极普通的医馆,中间是一张退光了漆的梨木书桌,前面挂着块桌帷。桌后坐着一个先生,头小额尖,两撇髭须,见有人进来,就将手中一杆尺余长铜锅白玉嘴的烟袋往桌上一放,龇开了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招呼道:“您来看病呀!”
马小天在心里回道:“废话!”就在桌前坐下,拱了拱手,说道:“先生真是好眼力!不过我不是来看病的,倒像是中了点毒!”
那个先生一拍桌子,倒把马小天唬了一跳,只听他说道:“您这就算是找对人了!我们老胡家,乃是三世神医(他用手指了指桌帷,上面也写着这四个字),专治疑难杂症,不管你中的是蛇毒花毒,到我手里,包你是药到病除,若是治不好,你只管来拆我家的招牌就是!”
马小天心道:“治不好我就翘辫子了,鬼才来拆你们家招牌呀?”一边想一边把手靠在桌上,说道:“既如此,烦请先生帮忙看看吧!”
胡先生嗯了一声,微闭起双眼,左手轻捻颏下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右手搭在马小天手腕上,过了片刻,突然咦的一声,睁眼看了病人一眼,眼缝中尽是疑惑不解的模样。
马小天心跳了一跳,着急问道:“先生,怎样?”
胡先生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奇怪!奇怪!”换了左手搭脉,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上下端详了马小天一番,这才说道:“小伙子,你这不是来消遣老夫的么?从你的脉象上看,不浮不沉,中取可得,简直比别人强了十倍还不止,哪里像中了毒?这不是开玩笑吗?”
马小天从刚才起便一直提心吊胆,此刻顿时放下心来,连声谢道:“先生乃真神医也,打搅打搅,告辞告辞!”
说着正想拔脚离开,不料胡先生一把拦住了他,说道:“小伙子,求医的人要都像你这样,那天底下的大夫就都该饿死了!”
马小天这才回过神来,将衣服上上下下捏了一遍,面露尴尬之色,这些天几番折腾下来,身上早已是分文俱无。他想了一想,无奈只得解下暗藏在在腰间用来防身的那柄短刀,连鞘一起放在胡先生桌上,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把刀还值几个银子,等我有了钱,再来赎回,可以吗?”
胡先生掂了掂那刀,咣当一声丢回桌上,没好气地道:“老夫是开堂坐诊的,又不是杀猪屠狗,要这玩意儿何用?看病收钱是祖师爷传下的规距,我也不能坏了行规……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正好我的小徒这几天回家去了,你就留下来帮几天忙,算是还了我的诊金,你看怎样?”
马小天有要事在身,怎肯把大把时间放在这里消磨?但又不好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正犹豫间,门口突然有人叫道:“三个神医在哪里?快快出来跟老子走!再不出来,老子就要打将进去了!”
胡先生脸上变了颜色,嘴里喃喃地道:“世道变了,世道变了……”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想先看看情形再说,却不料差点和生闯进来的一个黑大个撞个满怀。
那个黑大个一见胡先生,伸出一只钵盂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