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一夜没睡,自打安排走刘宝之后,他就来到了阵地的高处,远望山下的敌营。
敌营里灯火萧索,寂静如镜。如果说有能力偷袭,现在这个时间,敌军的这种状态是最适合的时间,可惜的是刘睿没有能力发动一场行之有效的偷袭。
晨露粘在身上,顺着甲衣的缝隙汇成了流,滑落下来,滴到地上便再无踪迹。
这里的气候跟地球差不多,过了中秋节气候就会变凉,晨风不再像夏日一样扶在肌肤,而是开始钻进肉里,骨头缝里,时间长了人就会得风湿。
刘睿总是固执的以为拜月节就是中秋节,而不是两个月亮媾和。与其相信两个月亮发生了交配的奸情,不如去相信嫦娥奔月,吴刚砍树的神话故事。刘睿觉的后者更加人文和浪漫。
天亮了,太阳很快就升了起来。山脚下敌营也开始有了动静,逐渐的炊烟升起。
匪军首领是一个英姿勃发的儒雅男子,剑眉星目,无论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夸赞一声好青年。
好青年今年二十一岁,很年轻。在明国的职位也很低,因为他只是一个长吏,而不是官。要知道官和吏是分开的,官有品秩,吃国家俸禄。吏别说品秩了,就是俸禄都没有半毛,他们是靠服务的官来给工钱,说简单点就是官员的秘书,兼打杂的。
他现在正在拿着一个糜子做成的饼费劲的嚼着,桌子上有一碗汤,汤里有十几粒米,就再无其他。
好青年咬一嘴糜子饼,就赶紧喝一口米汤。糜子饼太剌嗓子,不喝水好青年咽不下去。
就在他成功的就要将最后一口糜子饼送进嘴里的时候,亲兵慌张的跑了进来。
“大…大人,黑虎寨来使节了。”
好青年眉头一皱,“不就是来一个使节吗?看你慌张成了什么样子。”
亲兵忙站好身行,“不是,来的是刘睿,黑虎寨的当家。”
刘睿背着手走进了匪军的中军大帐,悠闲地就像在自家的院子里遛弯。他此次前来没有带一个随从,甚至连一把刀都没带,甲衣更加没穿。刘睿就穿着当初臧司农送给自己的那套衣服,干净,却又有些破旧。
进了大帐也不等那亲兵容禀,刘睿就大马金刀的坐到了首席客位上。
亲兵想要说什么,被好青年制止了,亲兵退下,帐子里就剩下了他和刘睿两个。
他在观察着刘睿,刘睿也在观察着他。许久,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在下刘睿。”
“在下南宫苑。”
两人简单的行礼,简直都让这个繁文缛节的世界发指。
“南宫兄,你身为上国天使,一军之主,怎么就吃这个呀?”
刘睿看到了南宫苑桌子上剩下的一嘴糜子饼,和清可见底的米汤。遂发问道。
“呵呵呵,让您见笑了,我身为主帅,在吃食上唯一的特权就是一天可以吃三顿,至于其他珍味,在下可是不敢奢求呀。不知您吃了早饭没有?若是没吃,可与我同进。”
“切,快算了吧,糜子饼这么粗糙的食物,我可吃不下。我来之前喝了碗肉粥。”刘睿刻意把肉粥两字说的很重,整句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南宫苑俊俏的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了一丝杀气,随即呵呵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贵为神圣,当然不能与我等凡夫同进同饮了,是在下孟浪了,还望海涵。”
刘睿较有趣味的看着南宫苑表演,作为一个曾经的生意场上的老手,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练的登峰造极了,南宫苑自以为不易察觉的一抹杀机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
“南宫兄哪里话。我要是说我并非传说中的神圣,你会信吗?”刘睿认真的看着南宫苑,想看看他是用各种表情来回答自己的话。
“我信。”语气吊儿郎当,表情却认真严谨。
“为何?”
“因为神不屑于欺骗凡人。”
刘睿与南宫苑相视对望一眼,不禁都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之前从未谋面过的人,此刻不似敌人,倒好似多年未见的知交老友一样。
许久两人才拍着桌子止住笑声,刘睿伸手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对南宫苑说道:“我没想到五万人的统领,竟然会是你这么年轻的一个人。”
南宫苑吃下那嘴糜子饼,喝了口汤压下去,也对刘睿道:“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年轻。”
“我听的出来,你对神圣没有半分敬意。”刘睿话锋一转,直接用这个世界不敢触碰的神圣将了南宫苑一军。
“哼。”南宫苑冷哼一声,面孔冰冷的犹如一把钢刀。
“你想杀我?”
“有何不可?”当啷一声,南宫苑的汤碗被他摔了个稀碎,帐后与帐门处顿时涌进来了上百个刀斧手,寒光乱闪的架到了刘睿的脖颈处。
大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