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一震,这话如果是出自旁人之口,三人只会哈哈一笑,全当放屁,可是出自南宫苑之口,就不得不让三人慎重对待了。
“师尊说世间本无神,而兄长却如何发此言论?”
“常玉,师尊说的话并没有错,这个世间并没有神。可是我认为智出超群即为神,他们不一定是要拥有腾云驾雾长生不老的本事,但是他们一定拥有凡人所不及之能。比方说制盐,比方说冶铁,等等能工大匠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做到了,你们说这还能用人来解释吗?
夫子曾说过,学而知之,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一些极品的人,他们是生而知之,从一生下来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就通达所有道理,而他恰好就是这一类人。所以我说他是神,毫不为奇。”
三人一听这么解释,皆是释然。只要不是违背了师尊教义,三人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智慧如神的人,总比神要来的靠谱的多。
“真想早日见见这个智慧如神的人啊。”
三人同是点头复议常玉的话。
一路无话,三天之后商队抵达了居庸城,这里是明国直隶省最北边的一座城市,过了这里,就进入了明国最北边的行省,北直隶。
北直隶因为是边地,与汉国靠近,所以万年以来都是重兵集结之所,是整个明国的军事重镇。当然除了军事,这里还盛产一种特产,那就是强盗。
这好像是一个悖论,数十万大军集结的地方竟然会盗匪横行。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以军官为主干的军阀势力大肆吞并土地,剥削兵户以及农户的血肉,致使包括兵户在内大量百姓丧失土地流离失所。
兵户本来就是预备役军队,性格彪悍,家中也都有盔甲武器,没了土地他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为了一口饭吃他们只好拿起武器当了强盗。
商队到达居庸城的时候,居庸城城门四闭,城墙之上的士兵也是各个戴甲执盔,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大敌当前的势头。
“怎么了?这是汉军打过来了吗?”张允让眉头一皱,不满的问道。
前来迎接他的正七品把总武官忙躬身行礼,解释道:“张主事有所不知,并非是汉军打过来了,而是流民。”明国文比武贵,所以同是七品官,这个把总就需要给张允让行礼,无关乎两人背景。
“流民?有多少流民?”徐玉表情紧张的问道,他是儒派弟子,讲究治国平天下,所以对流民一事极为关注。
那把总吱吱呜呜的半天不作回答,张允让眉毛一竖,顿时就急了,“快说!”京师贵公子的威风还不是一个边镇区区把总能承受的。
把总将脑袋都要弯到地上去了,额头的汗水也涔涔而下:“启禀公子,自昨日下午城北的流民人数就已经冲破万人,看情况今天傍午至少到达三万人。”
“三万人?”四人齐齐一惊,要知道在帝国内部出现过万的流民都将成为帝国巨大的安全隐患了,更何况现在竟然出现了三万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这么多的流民出现在京畿重地,这就不在是流民,而是一颗颗的定时炸弹。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回张主事,末将实在不知。”
“行了张弟,也不要为难他了,咱们去城中问县令好了。”
既然南宫苑发话,其他人也不好多说,只得压着性子进了居庸城。
居庸城县令薛刚是个方正之人,向来瞧不上明国的特务机构,要不是看在张首辅和南陵学院的份上,他就是死了也绝不会来迎接南宫苑一行人。
“几位公子远来劳顿,今天也时日不早了,不如直接去馆舍歇息吧。”
语气不冷不热,一见面就打发人家去休息,可谓无礼至极。
四人同是眉毛一皱,抱着的拳头也僵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刚也不理睬,反正人也接了,面也见了,几个后生晚辈薛刚也不想多做纠缠,直接甩了甩袖子也不等几人答话就要走。
张允让上前一步一把就拽住了薛刚的袖子,怒目圆睁道:“令公何故如此无礼?难道没有学过《礼》吗?”
薛刚将袖子一甩,捋须道:“我比你们年长,官职又比你们高,今日看在上使的面子上特来迎接,还不算给你们面子吗?”上使两字薛刚说的格外刺耳,语气中满含讽刺。
“哼,你少拿这话揶揄我,我就想问问你城外的那些流民是怎么回事?数量如此之大,为何不见你上报朝廷?你可知罪?”张允让的斗嘴是出了名的,你不是讽刺我?我直接把事情提升到朝堂大事上去,看你就不就犯。
本来以为薛刚会退让,却没想到薛刚竟然直接怒了,捋须的手拽下了数根胡须尤不自知。指着张允让的鼻子就大骂道:“无知小儿,这等大事老夫如何会不上报朝廷?可是现如今朝廷之中奸邪当道,宦竖专权,内阁空有其名却不为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