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首都,中心郡,下午三点。
小雨下了大半天,刚刚见晴。石板路上的水洼反射着金灿灿的光。一辆马车驶过,车轮将这面镜子打破,波光粼粼的水纹向四处扩散。
沙罗走近一扇挂满铁锈的栅栏门前,立即被门口肃立的卫兵上前制止。他递过一封信。
“一封信,请务必交到首相大人手中。”沙罗语气平淡的说。
年轻卫兵很礼貌的敬了军礼,“您好先生,大人近日事务繁忙,公事信件请您投递至议政厅办公室,府邸不予接收,请谅解。”
倒是挺客气的,看来总理的家风不错。而他所说的事务繁忙,想必就是王国议院正在进行的行政选举工作。
“首相大人的私人信件。”沙罗重复道。卫兵还想抬手阻拦,沙罗将信封翻转过来,递了过去。
“看见蜡封上的印花了么?”
“这……请您稍等!”卫兵刚瞅了一眼,额头就渗出一层冷汗。他知道首相的私人信件只能由他本人亲手接收,不敢耽误,转身跑进旁门前去报告。他沿着破碎的石板路,飞奔进入荒芜的小花园,绕过干涸的喷泉池,急忙在老旧的棕色木门刹住腿脚。他轻轻拍击门环,里面没有反应。卫兵于是小心翼翼的错开一条门缝,向里面观瞧。
昏暗的房间里,小台灯映出书桌上凌乱的物品,后面好像坐着个人,隐约传来阵阵鼾声。昨晚总理大人批阅文件一夜未眠,估计现在睡着了。卫兵想把大人喊醒,又怕惊扰到他老人家,没办法,只能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走到跟前轻轻推了推。小台灯闪了两下,熄灭了。
“……嗯……谁?”总理大人支起眼皮瞅了瞅。
五分钟后,卫兵带领着沙罗进入府邸。老旧的二层阁楼下,很显眼的,一位白衣老者直挺的站立在房檐下。此人大约一米八身高,有些消瘦,灰色头发浓密而整齐,肤色略苍白。健眉朗目,鼻直口方,透着几分精神。虽上了年纪有些皱纹,年轻时肯定是个俊俏人物。嘴角稍稍上翘,一副似笑而非笑的表情,显得和善,没有架子,眉宇间却又不失威严,气度不凡。穿着朴素了些,倒也干净利落。
想必他就是传说中王国的栋材之臣了。这都说女儿像父亲,老人家品貌上佳,莫娜汉却容貌平平,与他鲜有相像之处。沙罗撩开粗布兜帽,微笑着鞠躬施礼。
“首相大人,下午好。”
老者没有应答,微微皱了皱眉,走下台阶来到沙罗跟前,打量了他一番。
“你好年轻人,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吧。”首相微笑着说。这话表面没什么毛病,细想之下隐隐含着两层意思:你太年轻,资历尚欠;你我分称,划清界限。不过这软钉子难不住沙罗,他笑了声说。
“您认识不认识我没关系,这件东西对您来说比较重要。”沙罗说着便双手奉上信封。首相先看了眼上面的蜡封,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颤动。他又看了看这个年轻英俊的精灵。
“进来讲话,年轻人。”首相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呵呵,不怕你不动心。
沙罗谦让了一下,便跟随首相进入了昏暗的大厅,如果这还能算是大厅的话。进门刚走两步,就有一张长长的桌子,占据了厅里大半的空间,上面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放着什么。沙罗关好房门,再回头时,首相已经点起了那盏简陋的小台灯。凭借微弱的灯光,沙罗这才看清楚,除了中间靠近座椅的位置有两张摆放工整的文稿,其余地方堆满了各类的书籍、文件、信函。这应该是首相办公的地方。
“年轻人,我还不能请你坐下。你能帮我件事情么?”首相大人正襟危坐于书桌后,对沙罗说。
“请您吩咐。”
“房间里空气不好,满是油墨味。麻烦你把窗户打开。”
沙罗没犹豫,立刻走到窗前,拉起窗帘打开窗户。大厅里的光线瞬间充足起来,空气也新鲜了不少。
“谢谢你,请坐。”
办公桌跟前没有椅子。沙罗左右看了看,从大厅的角落里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首相对面。首相观察着沙罗的举动,待他坐下,对他说道。
“好了,可以说话了。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老者没绕弯子,硬生生的就怼了过来,够直接的。
“您不想看看那封信么?”沙罗问。老者摇了摇头。
“这四敞大开,直往里面灌过堂风,我还能看么?”刚才还文绉绉的,这风格立刻变了。
“您跟前那盏灯开着呢,您应该能看的清。”沙罗笑着说。您老人家糊弄谁呢,那盏破台灯一看就是个结界生成装置,要不然您敢这么大声说话么。屁点大小的首相府,怕是一只昆虫也被别人装上耳朵了。
“哈哈,哎,老眼昏花啦。”老者说着带上花镜,展开信纸。
“恩?这写的什么?!你过来看看!!”
沙罗没反应过来。这可是莫娜汉在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