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和您这几千年比，当然短命了。”菲尔试探道。

王后摇了摇头，“不，我以人类寿命的标准衡量。他们中命最长的，没活过三年。”

“是不是因为他们的任务太危险了？”

“我刚才说了，他们都是优秀的刺客。亡灵刺客作为幽冥势力的秘密武器，不曾被任何人所知。他们没有人类的情感，执行任务高效而简捷，不留痕迹，从未失手过。之所以寿命短暂，肯定是因为复生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偏差。几千年的漫长时间里，亡灵一族哪怕再怎么严谨和保守，就算是在地上慢慢爬，各类技艺也应该有所进步了。可实际上，那帮老不死的竟然毫无作为。即便复生这项最简单最基本的亡灵法术，也依然延续着繁琐低效的古老方法。我们这些所谓的激进派，也始终没能找到突破寿命限制的办法，真该死！”

王后的拳头狠狠砸在宝石王座的扶手上。聊着聊着，怎么说到这方面了，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活着出去。看来这老太婆不会这么轻易放走我。短暂的沉默后，菲尔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双膝落地，跪拜在王后面前。王后见他如此突兀的行了大礼，不解的看向他。

“王后殿下，您能否帮我……”

“帮你什么？治愈你那两个妹妹么？”王后高声打断道。自己的底细早已暴露，直接就被抢白了。

“是的，殿下，我恳求……”

“先别求我。我告诉你，小子，那种嗜血症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性，最后只会变为吸血鬼。抱歉，我爱莫能助。”

菲尔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原来这老太婆只能复生死者，根本不会治病。两人的病情日益恶化，难道最后要让她们将我吸干，还是……

“你下得了手吗？！”王后的一声怒吼，把菲尔吓了个跟头。他再一次被拖拽到她面前。

“你还是个人么？！你还有人性和良知么？！你想杀死你的妹妹，结束她们的痛苦，再让我复活她们么？！”

那张令人作呕的恐怖面容再次出现，冲着菲尔叫喊起来。一顿连珠炮，王后将菲尔扔到地上，愤愤的喘着恶气，脸庞却逐渐恢复了光彩。

是啊，我，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哪怕一丝念头，都不应该出现的。菲尔瘫软的躺在地上，将自己从里往外骂了个够。

“好了，别埋怨自己了。你也是一时冲动。”王后也恢复了平静，坐回王座。

“这个事情我无能为力。不过你应该去利昂医院咨询一下，他们那里好像收留这种患者。”

菲尔苦笑着摇摇头。他不是没询问过，无奈这医疗费用高的吓人，他根本无力承担。要不然，他也不会去赌。

“你不是个坏人。我会将你的记忆抹去，然后放你走。以后别再来了。”

菲尔从地上蹦了起来，“您可以抹去生者的记忆？”

“你问这个干嘛？”

菲尔权当她回答了。他冷静下来，把混乱的思路理了理，斗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迎来的，却是王后的一阵狂笑。

“我说的是真的！”菲尔辩解道。

“活了这么长时间，各类骗子我见得多了。你这岁数，想要耍动一个老太婆，太嫩了些，哈哈……”

菲尔的脸被气得通红。王后也收敛了笑容，指了指墙角的骨头堆，板着脸对他说。

“我原谅你一回。再有下次，你会和那些欺骗者的下场一样！”

不动真格的，她不会相信我。菲尔豁出去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画出怪异的符号。王后看到他利落的举动，忍不住惊呼。

“血之契约？！你要干……”

没等她阻止，菲尔已经迈进法阵中央，朗声念诵冗长的咒语。

“我，盗匪菲尔，以潜龙之心为刀，以鬼魅之影为剑，以夜行猎手为刃，以致命之舞为力……”

这种契约是无法打断，王后顿时手足无措，只能等待仪式完毕。

“这下，您该相信我了吧。”菲尔死死盯住王后，后背却已经湿透了。他只能赌一次。

再看王后，浑身微微颤抖，脸上露出骇人的邪笑。

“敢将我的军，让我很不爽啊。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王后怒吼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一股阴风迎面袭来。菲尔的心扑腾扑腾直跳，脚下却未移动寸步。

“不过敢和死人订立契约，却是闻所未闻。有胆量，我小看你了。”

王后的语气一转，竟然带着几分赞许。她的掌心上多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向他掷了过去。菲尔顺势接住，拿在手中端详。这利器造型诡异，闪亮的刀身散发出微弱的绿光。刀柄末端生锈的铁链上，挂着一枚骨质硬币。

“它的品名嘛……”王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本厚书，戴上花镜快速翻阅着，“找到了。‘尖利碎片’，系上古年间的侠盗组织，千手兄弟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