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面的石桌上陈设三支烛台,雪白的蜡烛静静燃烧着,照亮了周围。怎么,刚才往这里来,好像只有电光,这烛火从哪儿来的?再看墙壁上,也印刻着同样的巨大而诡异的符号,血红色颜料正顺着石壁滑落下来,像是刚画上去的。左右两侧的石壁上各有一扇门,暗红色的铁锈上结满了露水,浓烈的血腥味呛人作呕。左面那扇门紧闭着,而右面的则有一条细缝,里面好像有光。气味太恶心了,顾不上这么多,我推开右面的门就冲了进去。
映入眼中的,是成片点燃的白烛。除去前方一座正方形石台,再没有其余的布置。整个房间竟然出奇的整洁明亮,空气也很清新。我忍不住深深多吸了几口,顿时觉得心明眼亮,这才注意到石台前面还跪着个人。他背冲着我,宽衣大帽,看不清是谁。这架势,应该是在进行什么祭祀的祷告仪式。
气流涌入,烛光晃动了几下。那人也感觉到有人进来,便幽然而立,转身朝向我,把宽大的白色兜帽摘了下来。我揉揉眼睛仔细观看,原来是个女子。不得不说,虽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可眼前这个女人真的要比米拉美丽很多。我正要开口问她。
“你……”
“我是玛丽。哈里和爱丽萨都还好吧?”
她打断我的话,语气轻柔,却透出一丝焦急。听到这话,我放心的点点头,这牛劲没白费。
“他们很安全。大家都在找……”
她微闭双眼,轻舒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但是她没动地方,只是戴好帽子轻轻转身,又跪伏在祭坛前,看样子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谢你来救我,我这就把你送出去。”
“送?你还想回来是怎么着?你不和我一块儿走么?”
只见她摇摇头,“我是来赎罪的,这里便是我生命的终点。我将在此承受痛苦与折磨,以洗刷我的罪孽。我不会离开这里。”
“有什么事情,咱们上去再说好不好?这里潮湿阴冷,血腥气这么重,简直没法呆。”
“你知道这个地方的来历么?这里……”
“不知道!我又不是历史学家!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上去再说好吗?!”
玛丽没理会我,兀自的讲述起来。上面的人都要急死了,哪儿还有心情闲扯?我几次打断她,无奈都没让她停下来。大爷的,这婆娘也太不懂事儿了。暗骂了两句,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我走过去就要把她拉起来。手已经伸了过去,本该碰撞到她的衣衫。然而我的指尖却没有任何触感,眼睁睁看着这只手,就这么从她的胳膊上穿透过去。伸手抓空,我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站稳身子。
啊?我心中打鼓,这是什么情况?是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眼神不好了?我揉揉眼睛晃晃脑袋,看得清清楚楚,没问题啊。伸手又去拉她,可几次下来都抓空了。那明明就是她的臂膀啊,怎么……
“你到底……”
我心中极度困惑,刚要张口质问,玛丽猛然把头扭了过来。宽大的兜帽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两个泛着暗红色的光点。霎那间,那光点变得血红而闪亮,我就觉得好像浑身上下被无数只手捉住,按倒在地动弹不得。卡在我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
我来救你,你竟然要弄死我!心中有力,身子却使不上劲。就在我即将窒息的时候,隐约看见她的眼光暗弱下来,脖子上勒紧的力量骤然消失了。我咳嗽了几声,不禁恼怒的大骂起来。玛丽仍旧没理会我,头又轻轻转了回去。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我,把我放在她身边地面的暗红符文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上去?”
就见她再一次摘下兜帽,露出浅绿色的头颅,深紫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她转过脸来冲我微笑,如果不是被按在地上,我都要跳起来了。
“米拉?!”我忍不住叫喊道。
“传送法术比较漫长,希望你能听完这段故事。要是再耽误我的施法,就见不到你的妻子了。”
我心中一紧,还要挣扎反抗,但头脑中骤然袭来疲惫的困意,令我四肢无力动弹不得。魔爪般的束缚悄然远去,眼皮终于支撑不住,陷入无尽的黑暗。
“狂风,再次感谢你来救我。其实我已经死了,只剩下灵魂在这里徘徊。用最后这点力量救你上去,我就能安息了。”
梦中,我连张嘴的劲力都没有。玛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能静静倾听,眼前掠过未知的画面。
“这荒原本是一片不毛之地,渺无人烟。日出,黄沙飞扬酷热难当。日落,顽强的蛇蝎鼠兔四下游荡。春秋更替,这里却是四季无三,久旱稀雨。直到一天日出,一众人马如天降般出现在这里。他们的头领,是一位能与自然沟通的德鲁伊。
他拄着曲木拐杖,蹒跚行进。烈日之下,他伏下身子,伸手触摸灼热的黄沙。感受到这片大地的痛苦,他双手高举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