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有一山谷,谷中一年四季红花遍地,远处望去宛若血色河流,是为血谷。谷中有一少年,身穿麻布旧衣,脚踩粗制草鞋,手持锋利长剑,迎着朝阳,刺破长空。
只见那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几个回合下来,已是汗流浃背,少年浑然不觉,不曾停歇。忽地,剑锋一转,再看那剑势如虹似游龙穿梭,舞动的剑气似狂风般,让得地上的花草,一阵摇颤。
不知何时,谷中多了一道中年身影,此人半头白发,头戴面具,身形消瘦,走路轻盈无声,同样手握一把青钢长剑纵入场中跟少年交起手来。这中年男子的剑气刚猛如虎,身形交错间,一龙,一虎相互纠缠,虎啸龙吟。良久,两人分开,中年人肩头却是多了一柄长剑,仔细一看,却是那少年略胜一筹。
“呵呵,好!好!十年了,你终于是到了这一步,我已非你对手,该教给你的我都传授于你,是时候出去闯一闯了。”中年人欣喜地说道,但见那眼神深处的落寞却是一闪而逝,叫人察觉不到。
少年收起剑,看着头发花白的中年人,低头说道:“丙叔,你老了。”
丙叔,一个陪了自己十年的人,虽不知其来历,但是十年来丙叔对自己的关心如同父母一般,严厉却不失关怀。
“岁月流逝,人总会老的,而你,已经长大了。”丙叔微笑道。
“是啊,都说岁月无情,可曾经那一幕幕时常浮现在脑海,叫我不能忘却,或许我是该去做点什么了。”少年伤感地说道。
“晨儿,十年已过,江湖已非之前那个江湖,人也非以前那个人了,但你若想出去,便出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丙叔落拍了拍少年肩膀说道。
晨儿,名为血雨晨,当年大战过后,血家最后的血脉。
“大仇若报,晨儿定会回来陪伴丙叔,只是丙叔还是不肯告诉晨儿,你的身份么?。”血雨晨略显伤感。
眼前之人,陪伴了自己十年,不知不觉已是华发苍颜、雪鬓霜鬟,父母去世,他便是唯一的牵绊,血雨晨怎会舍得离去。
“若是有心挂念,身份只是虚名罢了,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相告于你。江湖险恶,踏入江湖便是你一人,记住,切莫轻信他人,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切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丙叔叮嘱道,言语间略显担心,却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是,晨儿明白,走进江湖路,便是无情人,我会更加刻苦练剑。”血雨晨露出坚毅的眼神,这便是他自己的路,宛若山路般崎岖坎坷,却需一往无前。
“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交给你。”丙叔转过身,不忍再说这个话题。
山谷四季如春,红日好似害羞的女子,想用这云霞挡住自己娇羞的面庞,却还是在罅隙中映射出丝丝缕缕的光芒,只是片刻功夫,无数道光影宛若无数道丝带,舞动在山谷间,映照在花瓣上。光影下,那些红色的花瓣,仿佛忽然有了灵魂般,如花仙子下凡,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花瓣上圆润的露珠,此刻正散发出它们神圣的光芒,好似灵动的眼睛,表达着自己的快乐。谷中有一小溪,溪水自山峰顺流而下,远处望去,有如慵懒的女子,侧卧在山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宁静。溪水边有茅屋三两间,这便是血雨晨跟丙叔的住处。
茅屋摆设简陋,一床、一柜、一桌、一椅罢了。丙叔走进茅屋,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紫檀木盒。托住木盒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被面具遮住的眼睛已是热泪盈眶。他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郑重地将木盒放在桌上,缓缓打开。一股药材独有的芳香瞬间弥漫整间茅屋。木盒中,一个长有九片叶子的灵芝静静地躺着。
丙叔看着这不足巴掌大的灵芝,平复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对血雨晨说道:“这是九叶灵芝,江湖上最珍贵的药草之一,服下它可以增加自己的内力消除体内暗伤,你把它服下吧。”
看着丙叔如此情绪,料想灵芝价值定然不低,血雨晨感觉受之有愧,拒绝道:“丙叔,当年收留我已是对我有恩,我尚且没有报答,现在又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怎能收下。”
“这东西本就是给你留的,有些事以后你会明白,但现在你不用知道,以前不曾给你是怕拔苗助长,现如今你基础牢固,服下这个对你大有益处,无须拒绝。”
血雨晨不知丙叔话中之意,没有多问,拿起灵芝服了下去。顿时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他脸色涨红,像是被撑爆般想要发泄出来。
“将你所学的血家心法运行多次,压下这股热量融于全身。”丙叔急忙提醒道。
血雨晨迅速运转起无尘心法,不断地引导着这股气流向身体各个部位散发,在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刚刚的种种险象终于平复下来。此刻血雨晨感觉身体甚是舒服,十年来的练剑暗伤在这一刻竟全好了,还有一些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
“谢谢丙叔。”血雨晨道。如此珍贵之物,岂能一个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