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是一名男子,一名妖宗的普通男子。起先的一道叫声是恐惧,男子恐惧出声,第二声是其遇害的声音。
周华羽朝其胸口看去,那里被掏出一个大洞。冷酷惨淡的月光下,男子胸腔空空如也,飞雪飘到胸洞中,怎么也填不满。
这人是在惊恐中被人掏去心,而后才死去。
少年起身,四周寂静无声,他往男子身前看去,雪地上是十分错乱的脚步,看来这人临死前疲于奔命,才会在雪地上踩出如此多的脚印。
他寻着脚印走上两丈距离,那里多出来一双脚印,而这双脚印要比男子的小上许多。
是一女子,这女子功法不错,一步迈出两丈的距离,而后将男子一招毙命。
少年查出脚印,再往前走去,雪地上盖一层新雪,那双小脚印没了。他望向茫茫雪夜,北风呼啸如野兽低吠,雪花飘个不停,万耐俱静。
他无法查出那脚步的去向只得折回,用枯枝刨了个坑,将那无心男子埋在洞前。
洞中漆黑如墨,好在风雪全被挡在外,他不用运功抵寒。无心睡眠,就盘坐于地微微养神。
翌日一早,洞外日光一丝丝爬进来,直照到他膝盖处,少年方才起身。洞外依旧白白一片,风雪较晚间收敛不少,但仍旧不和谐。
少年认准方向朝南面走去。今日他已在雪山行走二十四天,这二十四天,他已习惯这冰天雪地,也习惯雪山的毫无人迹。
大约他行走小半日路程,一道刺耳的呼叫声传起。这声音仓促,像似忽然飘进白雪世界中,而后被无边无际的飞雪无情淹没。
丹田中一转,已为不弱的灵力瞬间流到双足,少年身形两个起落就停在那发声处。一到白影飞快闪退,另外一道则痛苦的倒在地上。
那人还没死觉,从他眼中有对生的留念,以及对于死亡的无限恐惧。男子胸前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没有了,血水不住喷薄而出,流进雪地沾湿一大片。
那人本想说什么,不过嘴里喃喃两句就没了生气。
少年身形不停,往那道消失的白影追去。前方那道白影动作也十分迅速,领在他前面,渐渐就没了身影。
越往前面,风越来越越急,吹得雪花乱舞狂转,少年毫不犹豫穿进这猛烈的风雪中。他只觉呼吸一滞,一股恶寒被吸进心肺,几乎瞬间把他冻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忽地凝固,雪也没在他眼前。他睁开眼,眼前是纯绿的一片田野。
田野虽无香花、彩蝶,不过这盎然的绿意着实与冰天雪地有天壤之别。
难道是出了雪山?出了妖宗之地?少年心中想道。他双脚踩在草地上,不再有寒冷的感觉,转而有些柔软。
……
溪水淙淙,从冰道缓缓流淌。溪水旁是处小坡,小坡上草叶丰茂绿意活生,沿着这小坡走上百十步是一处山腹。
山腹中暖意如春,当中摆着一座大火炉,火炉里柴火烧出红绿色的光芒,光芒将整个山腹填满暖意。
山腹的左侧放了张小桌,小桌上列着小盘,小盘里盛着溪间的冰水。在小盘旁边另外立着一个炉子,炉子只有两个拳头大小。
一双手,一双柔嫩细长的手捧着个红通通物事。这东西刚好一个拳头大小,手将红通通的东西放进盘中,小心清洗干净。
干净的溪水瞬间被染成褐红,而从盘中被提出来之物却是一圆滚滚之物―一颗心,一颗刚从人身上取出的心。
洗干净的心隐隐还在颤动,被手小心捧在,放到那刚好有它两个大的炉中。
做完这一切,手的主人会心的笑起来。笑容中有怜爱、自责、满足,不过更多的是后悔。
后悔中,她的面孔变得不能自己,泪水一滴一滴从她光滑洁白的面上滑落,泪水滴进盘中被染上一道颜色,一道永远也改变不过来的颜色。
万事天注定,腹水难能收。
似乎眼下之事紧迫,女子并未再回忆。盖好小炉,她打出数道口诀,本还死静的炉子忽地冒出一道光,一道妖异又十分明亮的光。
光芒亮起之时,女子又从口中吐出一口精血,血水溶进火光中“唿”地一响,火光长长不少。
是何原因要用一个单独的炉子来炼心,而且得以自己的精血为介方能成功。那东西对女子很重要?
谁也不知道,只见女子表情凝重,这颗心炼成,刚好是一百颗,只要将这配上她心头血的心丹吃下,心中所后悔之事因该有法子挽救。
她“突、突、突”打出三道口诀,小炉竟凌空旋转,此刻已到了刻不容缓之时,只要她再坚持片刻,就要大功告成。
只是万事天注定,她心怀满满,最后一丝希望就要成功时,一道青影扫出,跟着一道气浪朝小炉打来。
气浪在她眼里虽不强,但她无法腾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