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他的烈脾气,只对着谢玧微微拱了拱手,便随随便便地坐在椅子上,大声道:“少主,人我给你带来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谢玧笑道:“我就知道这件事非邓前辈你不可,如何,今日过招可痛快么?”
邓八百哼道:“痛快什么?那些和尚只知道背后伤人这样下/流的行径,真打起来一个比一个脓包!我只求少主你今后莫要再吩咐我做这等麻烦事,躲躲藏藏,哪里比得上杀人痛快?”
面无表情的老和尚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一是不满他说普雨寺里尽是脓包,二是不满他将杀人当作乐趣。
“邓施主此言差矣,若我寺中尽是无能之辈,那何以你对上释善时毫无招架之力?”他冷声道。
邓八百倒不觉得丢人,只呸了一声道:“你这般说,是还将柯全恶那个大逆不道的恶人当作你寺里的和尚了?”
臻善脸色不豫,生硬道:“便是不提柯全恶,施主难道有把握在我和明善师弟手下过得三十招?”
邓八百嗤笑道:“你这和尚心眼忒多。明善大师如今已经死了,我去哪里和他过招?再者你身上俏罗刹之毒未解,我若现在和你过招岂不是占你便宜,传出去定要教江湖上的朋友耻笑。你明知我不会和你动手,才敢说这些话,真真是无耻。”
臻善脸上顿时生出恼怒之色。
谢玧看的分明,心里觉得有趣,便道:“邓前辈莫要再说了,我这书房可不是能容你打架的地方。我方才听你说什么柯全恶、俏罗刹,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邓八百道,当下便将自己如何进到普雨寺里,如何找到茅草屋,如何同几个武僧交手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只略过自己三番两次不敌释善一事不提。
“你道这释善是什么人?”邓八百最后道:“原来是柯全恶二十几年前改名换姓躲在了普雨寺里。”
谢玧皱了皱眉,他算是江湖上小一辈的,过去从不曾听说江湖上有柯全恶这一号人,只觉得听名字便是一个心狠手辣之徒,于是又问道:“这柯全恶究竟是个什么人?”
“柯全恶你也不知道?”邓八百瞪眼道:“那他师父鬼手韦陀你总该听过吧?”
这韦陀的年纪比柯全恶还大,出名比柯全恶还早,谢玧如何能知道?当下只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邓八百没好气道:“你听我说便是了。”
他于是又将韦陀做的那些恶事捡几件说了,其中尤其说了韦陀鹤鸣山上掏心宋越一事,又说柯全恶动不动便灭人满门,还强娶了仇人之女,最后说到韦陀救了柯全恶的妻子,收了柯全恶做徒弟。
“你现在明白了吧?这就叫臭味相投!”邓八百一口气说完这许多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把端起茶杯大口喝了,还不解渴,便索性抄起茶壶往嘴里连灌了四五口水。
“果然是穷凶极恶。”谢玧摇头叹道:“那为什么柯全恶又躲进普雨寺做了和尚?”
邓八百翻了个白眼道:“这我哪里知道?只是听明善师傅的话,他当初去普雨寺时身上穿着的衣袍都被鲜血染红了,想来是一时丧心病狂,杀了自己的师父和妻子也说不定。”
谢玧吃惊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岂不是比他的师父还要坏?普雨寺当时的主持如何能收留他?”
他这后面一句话却是问臻善的。
臻善神情黯然,正要说话,邓八百已抢先道:“他那时又没有说他叫柯全恶,普雨寺那群光长脑袋不长脑子的秃驴如何能知道?”
“邓施主!”臻善怒道:“你若再敢诋毁我普雨寺一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邓八百想起他和释善过招时的招式掌法,心知自己不能胜他,因此也不自讨没趣,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谢玧听他们二人这番对话,又见邓八百颇为忌惮,便知臻善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只笑道:“习武之人粗鲁惯了,大师何必放在心上,却不知道大师能否替我解疑?”
臻善沉着脸点了点头,算是不与邓八百计较了。是因他不知道这位谢三爷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为何派人救自己,只是到底是承了他的恩情,所以对他十分客气。
他缓缓道:“说起来,当初柯全恶拜在山门之外,我师父妙仁大师是决意不肯收的,只他后来倒下了,被我明善师弟扶进寺里救治,这才留在了寺里。想来是师父早看出了他身上戾气深重,所以一开始才不肯收他,却没想到柯全恶因此记恨师父,竟暗中下毒害了师父性命,后来又一步步做到了今天的主持之位。”
谢玧忍不住唏嘘道:“这柯全恶当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到了佛门圣地竟还不改嗜杀本性。”
邓八百哈哈笑道:“你说那么文雅作甚?这明明叫狗改不了吃/屎,柯全恶杀师父杀出瘾来了。”
臻善摇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我虽恨他杀害我师父,却也不能胡乱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