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飞快地收到了袖子里,脸上也不敢露出喜色,只做出愁苦的神情连连应和道:“是啊,这十门生意九家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只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呐!”
放屁!三儿在腹中骂道,看着老掌柜大腹便便满肚子油水的样子,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去,说不定银子都花娘们肚皮上了呢!真要叫他过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他恐怕一天都活不下去,只恨不得挤回到他老娘的肚皮里重新投胎吧?
门外传来一声马嘶,三儿闻声转头望去,便见那一匹稀有的名种骏马仰首高嘶,那锦衣少年身子后仰,攥紧了手中缰绳。
这小子是谁?怎么能让谢大人这样恭敬的对待?还能骑这样好的骏马?三儿心中疑惑,却并不着急寻找答案,他深信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能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
谢谨和晏铭领着一众官差先行,留下来的官差生怕和他们离的太远不好照应因此也不敢多作停留,于是便请蒋鹤及梁奉仙上车。
车是板车,因蒋鹤和梁奉仙是步行来的如今没有代步工具,所以只好蹲在装粮食的板车上。
蒋鹤将身子蜷在一起才不至于从板车上掉下去,心里只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好笑,想来认识他的人看到他憋屈的蹲在板车里都会哈哈大笑一番吧?
梁奉仙是被抬上去的,一把丢在了麻袋上,没想到这样他还不醒,不但不醒,还好像麻袋是多舒服的大牀似的,竟然伸展四肢成大字型在麻袋上酣睡,鼾声震耳。
官差们也有法子,又担心他这样躺着万一板车走着走着他自己突然翻身掉下来,干脆就拿捆麻袋的麻绳来将他捆在了板车上。
蒋鹤看到他这样,顿时觉得自己蹲在板车上也没有多可笑了。
三儿同蒋鹤所乘坐的这一辆板车一道走,只装出疑惑的样子,试探道:“蒋神医,您怎么跑这来了?”
蒋鹤唏嘘道:“你家乡的百姓如今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我身为一个大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因此谢玧才一提起要他随行,他就一口答应了。
三儿“哦”了一声,又忍不住拿眼睛瞟了瞟后面一辆板车,奇怪道:“那那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和蒋神医您也一样也是个大夫吗?”
蒋鹤捻须苦笑道:“这蒋老儿我也不知道了。”
三儿眼珠一转,突然哈哈笑道:“依我看啊,他就算也是个大夫,想必也就是个医术不高明的糊涂大夫,是万万比不上蒋神医您老人家的。”
蒋鹤倒是很吃他这一套,但因为不知道梁奉仙的底细,是以不敢居高,只道:“你个小孩,胡说八道什么?”
三儿似乎不喜欢自己被人称作小孩,因此轻哼了一声,道:“我怎么胡说了?他要是真有本事,怎么就治不了他肚子里的酒虫?”
这根本就是歪理,蒋鹤忍俊不禁,却不敢真的笑出来只唯恐失了他在这孩子面前的威严。
却听后面有一人朗声笑骂道:“你这孩子懂个屁!天下百病,就属赌虫酒虫不能治,老子要真把它们治死了,那老子自己也差不多要嗝屁了!咦!你们这帮兔崽子绑着老子做什么?老子没醉死倒是要被你们勒死了!”
原来是梁奉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众官差连忙停下板车将他扶了下来。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和他的老者形象十分不符,但三儿他们却只当是老人家精神矍铄所以声音才如此年轻,却都没往这老人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这一方面想。
哪知道他们将梁奉仙扶下来之后,梁奉仙又不干了。
“你们就让老子像个怂蛋一样窝在这角落里?”他指着官差挪动麻袋才腾出的那一小片地方吹胡子瞪眼道。
蒋鹤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想站起来却也不能够,因为他的腿蹲麻了……
官差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不想得罪了他,因此只陪笑道:“那老爷子您不如下车和我们一起走?”
“放屁!”梁奉仙破口大骂,指着自己的两条腿,啐了他们一脸口水,“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老子这双腿是用来走路的?”
腿不是用来走路的,难道还是用来吃饭喝酒的吗?官差们心中都有了怨言,只生生忍下了。
蒋鹤生平还没有见过这样粗俗又无理取闹的人,忍不住道:“老哥,你就姑且忍忍吧,等到了驿站,我们买匹马就是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中肯,岂料梁奉仙根本不领情,反而骂道:“谁是你老哥?老子没有你这房亲戚!你要想像个怂蛋一样窝在那里,老子也不管你,但要老子忍气吞声,呸!”
他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三儿本就有些试探他的底细,现见他如此大架子,正是送上来的好机会,因此只做出气愤的样子道:“老人家,您要是真不想坐着板车,那您就和谢大人说去啊!我们都是给人当差跑腿的,您为难我们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