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应该避一避,或者赶紧跑路。】
它缩进了角落里,身形开始虚化。
【然后再按照某人的安排,跟你们说一声:今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会考虑去一趟北地或者南方,二选一的概率,看你们能不能在第四年的时候灭了他。对,灭了他,然后再去东边的帝国看看有没有机会灭了娜迦亚娜的另一部分残魂,只有这样你们才算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是他强烈要求我留给你们的信息,然后那个愚蠢的人类很狂妄的表示你们绝对不可能挫败他毁灭世界的想法,所以……就这样,我走了。】
言毕,龙的身影彻底消失。
现场便只剩下了两个默默无声的孩子,以及片刻后走进此间的少女。
——
“……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在伊拉古城最深处,维多利亚看着眼前这个席地而坐,用胶布捆绑着自己身躯的少年,神情变得愈发凝重与惘然:“你究竟做了什么?”
将最后一处被铁链贯穿的伤口捆住,李忠正满头大汗地抬头撇了她一眼,轻蔑道:“你不都看在眼里吗?”
“篡夺毁灭使者的位置,继而篡夺魔神的神位……你现在所做的,目的就是成为下一任西塞尔的主人。”
“对,就是这样——为什么你看不明白?难道说是因为当局者迷?拜托,大大小姐,您在自爆求了那位女神后就一直在旁观了,怎么还在局里呢?”
沉默了片刻后,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无比认真地强调了一个事实,或者问题:“女神是什么。”
“你这个得到了魔神启示的家伙居然还问我这个无知少年?这真的很没天理啊。”李忠正一脸无辜。
“你不是无知。”但维多利亚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的伪装,“你只是不想说,或者不能说——就像之前的法则屏蔽那样。”
无奈地耸耸肩,李忠正也不装傻了,只是软绵绵地靠在墙上:“有这么一句话——知识就是一个圈,当你知道越多的时候,这个圈便越大,然后你就会发现圈子外还有更多你没有涉足的地方。”
看着沉默不语的人偶,他又是轻蔑一笑,不仅是为对方这充满了各种不甘的明知故问,也是为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大半年前,他还对某个人偶的不合理性,以及诸多超出他认知范围外的未知,还有那该死的法则屏蔽愤愤不平,而现在他突破了那些所谓的屏蔽后,却发现了更多的未知。
虽然那些未知对他暂无用处,也不怎么影响他今后要做的事情,但是……
“很不甘心对吧,也很不解、愤怒。”
“可我们也得认清一件事实——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资格去探讨这些东西。”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当时看到了什么——至少在某个时间段前,我什么都不会透露。”
“同时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真的要挑战的敌人是谁——这是我跟那位存在的‘游戏’,而且,早在那个世界,我的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西塞尔的雏形的时候,便开始了。”
一切都显得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西塞尔已经进入黑暗很久了,当然,也可以说它刚刚进入最初的暗夜序曲。”
缓缓抬起手抓住垂落的铁链,他艰难地借力拖动着沉重的身体,从地上爬起。
望着此间的黑暗,李忠正摇了摇头,又是轻蔑地看向身边的那抹微光,正是有了这抹微光,古城的第七层才不会一片的死寂黑暗。
“它现在就像这里的情况吧。”他指着这抹光,轻声说道,“暗夜之后,黎明依旧遥远。”
维多利亚摇了摇头,或许她能理解李忠正未曾出口的意思,但也可能依旧不解。
但不管怎么样。
“有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
她看着李忠正,无比认真与严肃:“你能带来的,只有黑暗。”
耸耸肩,李忠正也是煞有介事的回复道:“魔王要是不能给世间带来黑暗,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
关于这天发生在镜像世界的战争,西塞尔三国的人民所能知道的内容并不多,或者,他们应该知道的内容并不是很多。
对于这些普通人而言,只要知道最基本的内容就可以了——在不久前发生的暗夜之战中,魔法师协会成功报复了刚给它带来重创的零组织,将其在西塞尔大陆上最后的据点拔除。
新任会长恩莱科郑重地向世人宣告了这一消息,并保证零组织在今后绝不会死灰复燃。
或许这句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语显得很苍白无力——千百年来,遭受世俗敌视的零组织一直都是像是田野间的野草,每次被协会与世俗的镰刀切割后没多久,他们便会重新出现;而且谁都清楚,就在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