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昆仑跪下之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好,第一个问题:二月二十九日那天,是否秦骧命你进入萧府?”张士信问道。
铁昆仑点头承认。
“第二个问题,是否是你杀死了萧鲎?”张士信又问。
铁昆仑摇头否认。
“第三个问题,你进入萧鲎卧房时,死者是死是活?”张士信问道,发觉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又说道:“他是死了吗?”
铁昆仑皱着眉头,摇摇头又摆手,秦骧赶紧插嘴道:“他是说‘不知道’!”铁昆仑当即笑着点头。
张士信眉头一皱,道:“你入萧府之时不知萧鲎的死活,也就是说并没有见到他本人?”
铁昆仑点头,又“呜呜呀呀”地比划了一阵,便停下不动了。张士信等人当然不懂他是何意,只能由秦骧代为翻译:
“他入萧府不久便被迷药迷倒了,幸好身边带着一瓶清神醒脑的药,才没昏死过去!”他刚说完,铁昆仑便连连点头。
“这事倒是奇了!”张士信沉思道,“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铁昆仑刚要比划,一旁的秦骧开口道:“这事就不用问他了,在下身边另有一份汤氏的证言证词,乃是她自尽前亲口所述。看完这份口供之后,整个案情就水落石出了!”
“既然有此证据,为何不与京兆府的卷宗一道呈上来?”张士信问道。
秦骧一边解开自己腰间的衣带,一边说道:“京兆府中藏着谋害在下的奸佞,对此我不得不防!不将此证据示之于众,实属无奈之举,还请诸位大人见谅!”说着他用力将衣带扯断,从里面掉出来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薄纸。
张士信命人将这两张纸拿到桌案前,边看边听秦骧说道:“这第一张纸记录的是汤氏的‘初供’,在下为防有人篡改其证言证词,特意做了两份一模一样的,一份交给京兆府,这一份就收在身边。后来汤氏口供的破绽被我道明,她自知无可狡辩,便向我说出了实情,这就是第二张证言证词。”
“果然不错!”张士信将第一张纸上所记内容与京兆府移交给他的一比对,两相印证并无二致。而另一张纸上用娟秀字体记述的,则是整个案件的案发经过。张士信看了一遍,命人当众宣读其中内容,将萧鲎之死的真相、以及如何陷害铁昆仑的经过展示在众人面前。
完了秦骧说道:“凶犯方小二以汤氏兄长全家人的性命要胁她配合,却不料铁昆仑没有被迷倒,而在下更是先于杨太尉一步赶到萧府,致使他们的嫁祸之计落空!”
“秦骧,你此言何意啊?”杨坡阴沉地说道,“你是准备将脏水泼到老夫身上吗?”
秦骧微微一笑,只简单说了四个字:“清者自清。”
杨坡“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在萧鲎之死的案子上,他突然出现在萧府的举动确实非常可疑,说得越多嫌疑越大。
“这桩案件的始末居然是这样!”张士信梳理了一阵,说道,“他们杀了死者,本想利用铁昆仑实行嫁祸之计,怎奈计划未成,他却醒了过来。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事,却不料竹篮打水一场空!照这么看来,他们是早就精心计划好的!”
“确实如此!”秦骧继续说道,“那日在下从丁太尉的府第出来不久,便看到一个背影极似萧鲎之人正骑马出城,我一时心急便追出了城外,不料身陷埋伏,左肩上中了一箭。”
说着他退去上衣,将肩膀上的伤展示给众人看,接而继续说道:“与此同时的就是发生在萧府之中的凶杀和栽赃案。我想如果他们的刺杀和嫁祸成功了,下一步就是将在下的‘尸身’毁去,这样就做成是我指使手下暗杀萧鲎、然后畏罪潜逃;而真正的凶犯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秦骧,你的推断是不错!”却听见杨坡冷冷地说道,“汤氏是受了你的审讯之后自杀的,焉知你呈送的第二份证言不是伪证?何况这个贱妾已经撒过一次谎,再撒一次也不是不可!”
张士信一听这话,心里也在打鼓,秦骧出示的新证据固然对他极为有利,但因也是所谓“独证”,其可信度是要打折扣的。
只见秦骧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着,朝公堂上众人一拜:“今日之大审,虽说是审理‘萧鲎之死’的案件,但焦点实则都在于‘秦骧是否凶手’。汤氏的第一份口供已经证实其是伪证,而且京兆府的刘班头也已经承认出言诬陷秦某,故谋杀罪之嫌疑,应当为在下洗去。再者,秦某出示汤氏的第二份供状,直接阐明整个案发过程,并指出杀人真凶是萧府失踪的库房管事方小二,廷尉府应当从这条新线索查探案件真情,而不是继续纠缠在秦某的身上!”
“秦骧这话说得不错!”张士信说道,“此案既然出现第二个凶嫌,理当捕来问案!至于你身上的嫌疑,不能说完全洗脱了,待找出真凶之后,才能算是彻彻底底地清白了!”
此时秦骧面露难色,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