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胡公到访(2 / 3)

剑影飘雨 公子仲言 4917 字 2017-05-26

顶多是个才力不足,革职归乡;偏偏这一仗打赢了,还是大捷,坐实了这一条,就不好说了。”

原来,自赵文华以工部侍郎巡视东南防倭事宜到任以来,屡次催促张经出战,然张经以为准备未足,拒不出战。最终,在张经着手准备王江径大战之前,参了一本。也正是这一本,令张经有大功不赏,锒铛入狱。

仔细一想明白,众人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声音道:“我们坐在这空谈也不是个事,该怎么办?得给拿个主意。”说话的是不修边幅的徐文清。

这话本应由辜远瞻来回答,胡汝贞却接过话头,惋惜道:“徐文清,才子之名不负。但我最初听闻你的名字,非诗非书非画,独见于夹在战报中人的建议文书。很有见地,张经何以会让如此的明珠蒙尘。”又叹了口气,“你们都是阳明公的后辈弟子,阳明公的‘知行合一’之说,已经给了你们指引。只是看你们怎么理解的?读懂了几分。”

知行之说,众人都太熟悉了,已经熟悉到再也难讲出一些新意来;说简单也简单,简单到就如同都要喝水吃饭一般;说艰深又太艰深了,艰深得似乎纵使有千万年的时光,也学习不完。场上一时寂静无声,谁也不说话。突然,一声茶盏碰触的轻微响声发出,在这寂静当中是如此的清晰。

巡声望去,这声响来自敬陪末座的赵错。胡汝贞道:“小赵,能否为我们解说一下,你心中的知行合一?”

赵错见众人都望了过来,讪讪一笑。端起茶盏,缓缓的抿了一口,心如电转,思索着应对之词。硬着头皮道:“我没读过多少书,《传习录》也看不大明白。”顿了顿,眼光扫过众人,却见没人有让自己停下的意思。知道若然推托定然会让人小瞧,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讲。于是,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茶水洒落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边画边道:“知行本为一体。只是世间上有一种人,只是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根本不去思惟省察,所以必须说个知,才能知道如何行得正。还有一种人,只是海阔天空漫无边际的思考,根本不去切实力行,所以必须说一个行,才能知得真切。”茶水继续洒落,在圆中画了一条曲线,赵错将最后的茶水洒泼而下,在空中一分为二也落入圆中,便成了一太极。继续道:“在我看来,这知行就如同太极的两仪,哪个是始,哪个是成,谁能说清楚。说哪个是知,里面都要有行在其中才真切;哪个是行,里面都有知在其中引导。行而求知,知而践行,才能有过则改之,无则加勉。至于,哪个是始,哪个是成,谁又能说清楚。”

胡汝贞微微颌首,道:“孔夫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小赵怎么看?”

赵错一阵错愕,脱口而出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要撞个头破血流?”但此言一出便知道错了。

胡汝贞呵呵一笑,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需要大勇气、大毅力。孔夫子虽为圣人,只领悟了如何做人,却不通处事之道,是以四处碰壁,终其一生都只是教书匠,一事无成。就如同明明知道前面是死胡同,却还要一条筋的闯过去,怎么就不能绕一绕。阳明公融会了知行合一的处事之道,故能立功、立德、立言。辜大侠可然否?”

辜远瞻一时摸不准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但所说句句在理,于是缓缓的点头,道:“然!”

胡汝贞道:“那么,我只想问一问,辜大侠你前者追随朱纨,后投身张经麾下,所为者何?”

辜远瞻道:“荡平倭寇之患。这两人都有匡扶社稷之志,平定东南之才。”

胡汝贞沉思着,道:“朱纨才能俱足,然而书生意气,只知一味用强,刚则易折。张经虽有大将之才,无论全局的谋划,还是作战时机的把握,都有所欠缺。”

张经堂堂东南总督位高权重,又刚刚打了剿倭以来最大的胜仗,却身陷牢狱之灾,令人扼腕叹息,感叹天道不公。以江湖中人的认知,实在想不到他哪里有举措不当之处,辜远瞻问道:“张部堂有何欠缺之处?”

胡汝贞道:“其初到江南,与倭屡战受挫,便以为诸将有私心,浙兵糜烂不堪用矣。只知埋头修缮城池,下令坚守勿战,一意坐等客兵到来。此举看似深谙兵法之道,美其名曰诱倭深入,骄兵之计,以为最后一战而竟其功,则大善。实则大谬,此举实为下下之策,取亡之道。深沟高垒于兵法乃无奈之选,实则他进取之心不足。主帅尚且如此,如何激励将士用命,是以纵使倭寇深掠浙境,致百姓安危于倒悬。他失算有三:一,丧尽大明天威;二,虽无城池沦陷,实有失土之责,大失百姓之望;三,逆君上之意,这苦果是早已种下。”胡汝贞语气转缓,继续道,“胡某数度进言出兵,他可曾听从,又几曾身冒矢石。要知道将乃兵之胆,若上官亲临前线,将士敢不效死力?如此一来,纵使血染疆场,上也能对得住天地君王,下不负黎民百姓。局面又何至于斯?”

徐文清问道:“何为上策?”

胡汝贞拿起茶盏,润了润喉咙,道:“建海船,练水师,哨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