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郊野,苍天为帐,大地为席,白云作被盖,还有星星伴作眠。这种感觉很是别致,却让人难以入睡。
徐廷锋以赵错有伤需要多休息,则主动独坐在高处守夜。夜半时分,经过一天的奔波,不觉困意袭来,便靠在一颗树干上,闭上眼睛,只想着假寝一阵子。可是眼睛一闭上,便再也不愿睁开。
夜空寂静,有响声随风传来。赵错警觉的骤然惊醒,睁开惺松的眼睛。天空中挂着一轮朦胧的月亮,山风徐徐吹来,带着水气,原来是起雾了。虽是六月时节,让这带着雾气的风吹在身上,还真有点凉叟叟的感觉。打了个哈欠,趴起来,活动了一下酸麻的筋骨。见徐廷锋已然睡着,也就不去惊动他。
举目四望,只见来时的道路上,有两道火把的亮光向着这边缓缓移动着。料想是自己人,转身收拾一下火堆旁没烧完的枯枝败叶,重新燃亮篝火,为来人指明方向。
来人应该是看到了这边的火光,加快了脚步。过不多久,来人便已赶到跟前。
来的两人都是熟人,赵错忙迎上去,招呼道:“徐师爷、张德,是你俩来了。”
在夜间赶了这么远的路,两人虽然有功夫在身,也有些吃不消了。徐文清喘了口气,道:“赵错,能见到你们就好了。徐大侠呢?没事吧?”
赵错转身一指,道:“他能有啥事?在那里,奔波了一天,想必也是困极了。”
张德看着赵错身上的衣服不对,随手在他背上一拍,奇怪的道:“赵错,你怎么穿了徐大侠的衣服?”
赵错没有防备,一掌正拍到伤处上,直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皱起眉头,怒道:“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徐文清吃了一惊,道:“怎么,你受伤了?”
张德带着歉意,连忙询问道:“伤得怎样?”
赵错没好气的道:“还好,还死不了?”
“老夫从未曾见到过,有如此警觉、狡猾、凶残的倭寇,实令人防不胜防。幸好小兄弟足够机警,险些还脱不了身。”原来,徐廷锋听到有人的声音,已然醒来。听他们说到赵错的伤势,勾起今日所见,此时尤觉得其人所为令人发指,开口来说道。
徐文清若有所思的道:“听张德说,好像听到有传讯弹的声响,是你们放的吧?”
徐廷锋点头道:“是的。”
张德诉起苦来,道:“知道不?你们放的那枚传讯弹,可是让我坐立不安,恨不得立马过去找你们,可是又不能连个通报消息的人都没有。大军到来后,辜大侠一听说此事,以为你们出了什么意外,立刻派人在那一带拉网搜索,结果什么也没找到。这就拖了好些时候,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时候我俩才追到这里。”
赵错一拍他的肩膀,道:“没想到,给你们带来了这么麻烦。”
徐文清道:“当时,想必很是凶险,能不能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赵错便将事情大概经过说了一下,又道:“当时我那是虚张声势的无奈之举,我受了伤,徐……”说到徐廷锋的时候,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称呼此人,顿了一顿,才道,“徐大侠断后,一时走不脱,万一再有倭寇赶到,就不妙了。只有唬他们一下,让他们感到急迫,无睱远追,才好脱身。”
张德佩服的道:“果然与徐师爷所料相差不大,小卧龙当真名不虚传!”
徐廷锋问道:“徐师爷,此来之前,可是还有什么安排?”
徐文清道:“辜大侠已经以胡公之名传下手谕,让浙北各地团练乡勇,哨探各处要道,紧急集合,坚守各镇,以防偷袭;令水兵紧急动员这条河道南岸所有船只,尽数开往北岸暂停。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这伙倭寇,围而歼之。你们是一路追踪来的,能不能估算一下,倭寇给跑出了多远。”
“来!”赵错带着三人站在山岗之上,道:“倭寇也是人,不是铁打的,连日奔袭各地,肯定已经疲惫不堪。何况其中还有着伤员,只要没有什么惊扰,他们就会停下来休养。”说着,一指前方,无比凿定的继续道,“以他们的脚程,他们应当就在这片山里。”
徐文清放眼四眺,山影重重,附近山川地脉走向分布尽收眼底,道:“登高及远,这地方选得不错。”
薄雾自山林间缭绕而起,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又是一天清晨。
“看!”赵错指着一处升起的薄雾。
“唔!是烟!”徐文清也看出来了。浓烟夹在雾中袅袅升起,如烟似雾,只是浓了些,也轻了些,如果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张德也看了出来,惊喜道:“终于找着了!”
徐廷锋道:“有烟,也有可能是当地人家。”
徐文清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徐廷锋一步当先走在前面。
赵错却是挤向前头,道:“走山路我在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