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晃便是十数日过去了。赵错与顾欣雨结伴同游,忘却江湖种种,纵情于山水,双宿双飞,好不惬意。
这天,俩人坐船太湖行游,饱览这大好水光山色,正是乐在其中。船行至宜兴地界,游兴未尽,上了岸,换上马匹,并骑信步前行。
忽然,天上乌云滚滚,豆大的雨珠已砸在头上。俩人策马快跑几步,转过一道弯,看到路过有一处亭子,于是跑到亭子里躲避。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不由相视一笑,相互拂拭去身上的水珠,心中却有着丝丝的甜蜜与温馨。
过不一会,路上又快步走来一个人,闪身也钻进亭中避雨。此人年纪四十上下,天堂饱满,面容方正,衣服让雨水打得半湿。赵错将马拉到一边,给他让出位置。
那人一边掸去身上的水,一边冲着赵顾二人和善的笑了笑。找个干爽的位置坐下,随意的道:“小哥,是外地人吧?从哪里过来?”
赵错稍一愣神,四下见再无旁人,才回过神来,这是在跟自己搭讪,道:“从苏州过来。”
那人点了点头,道:“听小哥的口音倒像是个走四方的。”走四方,所指就是江湖中人。
赵错微微错愕,道:“小子自小就没了父母,四处飘泊,倒是让老哥一眼给瞧出来了。不知老哥怎么称呼?”
那人道:“敝人姓陶,草字逸客,五湖一散人而已。”
赵错道:“小子姓赵,这是我兄弟姓顾。”
顾欣雨虽作男装打扮,如何能瞒过陶逸客的眼睛,但他也不点破,会意的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赵小哥与顾公子。对了,早些时日传的沸沸扬扬,说倭寇攻打杭州城,很是凶猛,可知道?”
顾欣雨口快,道:“当时,我们正在杭州城中。”
那人轻“哦!”了一声,道:“左右无事,能否说说当时的情况?”
于是,赵错顾欣雨便说起当时的情形:倭寇久经战阵,凶悍而且进退有度;杭州城中是如何的三军用命,又有江湖群豪助阵,那是好一场大战。至于,自已在城中所为却是尽数略过不提。
陶逸客听得很是神往,当听到胡汝贞带伤擂鼓振军心之时,更是击节赞赏,道:“单此一节,胡汝贞足胜以往张经多矣!此人非只文官,亦是将种!江南有如此人物,何愁江南不平!刚才两位所言有如亲见,想必当时也出了好一份力。”
赵错只得道:“义之所在,不敢有辞!”
三人相谈甚欢。陶逸客很是健谈,说起江湖逸事、武林人物,品头论足,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不觉,云散雨收,一缕斜阳洒落。
陶逸客站起身来,道:“这雨可耽搁了两位的行程?天色已经不早了,寒舍就在左近,不揣冒昧,想请两位到舍下盘桓几日。”
赵错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不客气,前去叨扰了!”
于是,陶逸客当先带路,赵顾二人牵着马。走不到一里路,便看到前方田野中炊烟袅袅,一排排的青砖黑瓦,屋舍相连,好大一座庄园。赵、顾二人对望一眼,想不到陶逸客家境竟如此殷实。陶逸客淡然道:“这些年蒙青龙帮庇护,太湖周边没有遭受倭乱波及,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业。”
穿过田野,来到近前,但闻犬吠鸡鸣之声。
陶逸客推门而入,只见一孩童正在赶鸡,听闻声响,抛开手中的木棒,口中喊着“爸爸”,张开双手,蹒跚的跑来。陶逸客弯下腰,一把抱起孩童,道:“平安,这几天爸爸不在,乖吗?”
平安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赵、顾二人。
陶逸客一边逗弄着平安,一边道:“这是我孩儿,小名平安!平安,叫叔叔。”
平安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叔叔”。
顾欣雨掏出一包蜜饯,递到平安手中,亲昵的道:“来,平安,叔叔给……”
平安怯生生的正不知该不该伸手,陶逸客道:“叔叔给的,就拿着!”平安这才伸手接过,道:“谢谢叔叔!”伸手掏了一颗放入口中,同时又拿起一颗,塞进父亲的口中。
陶逸客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放下孩儿,轻轻的摸着他的头道:“平安乖,到你娘那里去。”
平安举着一颗蜜饯,欢快的跑到一少妇身前。少妇道:“平安乖,自己吃!”但平安不依不饶的,非要塞到少妇的口中这才罢休。
陶逸客于是吩咐下人杀鸡宰鸭,设酒筵以招呼来客。
酒筵过后,又谈了片刻,陶逸客道:“天已经不早了,两位一天行游也辛苦,要休息了罢?改日,我带两位四处走走,好生观赏。”
赵错道:“如此甚好,那就再劳烦陶先生了。”于是,与顾欣雨起身告辞。
随仆人带到客房,客房中陈设简朴,两床相对,枕头被子都是崭新。婢子送上香茗后,说道:“两位爷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