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姑娘的一支弩箭,应该逃不多远。”
丁冲喜道:“是我送你的飞弩吗?可派上用场了。”
陈零把飞弩从我手中拿下来,轻轻按摩我因过度紧张而僵硬的手臂,柔声道:“别怕,没事了。”
今晚在外间上夜的是画纹,此刻正吓得缩在墙角直哭,被裁云搂在怀里哄着。自有镂月精神抖擞地点灯、整理战场。
稍稍安定下来,我注意到宁灵湘只穿着月白色的薄衫,外面披了件罩衫,用手紧紧拉住罩衫的衣襟,似乎颇为不好意思。想来是她在睡梦中听到报警声,就随手抓了件衣衫赶来,此时面对一群男子才觉得突兀羞涩。温暖比她稍好些,衣服倒还整齐,但头发都打散着,看起来颇有些狼狈,这会儿正躲着陈平的视线,悄悄用手把头发拢起来
。
再怎么样她们也是客人,让客人这样忧心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便道:“没什么事了,宁姐姐和温姐姐还是回去休息吧。”
温暖忙道:“今晚还是我陪你睡吧,免得再有意外。”
我强笑道:“不用了,刺客受了伤,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沈拓见宁灵湘脸色不太好,便道:“你先回去睡吧,我在这边守着。”说着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宁灵湘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道:“小妹真的不用我们陪吗?还是谨慎些好。”
陈棋想了想,道:“让老七留在这里吧,二位姑娘回去休息,我跟四哥再四处搜寻一下刺客的下落。二哥带人在外面守卫,屠先生忙了半夜了,也该回去歇着了。另外加派人手,请沈少侠和老六把各房各院都巡视一下,特别是幼睿幼烟那里,别吓到他们。”
在他井井有条的安排之下,众人都离开了,镂月换了顶帐子,又把被砍坏的被子也换了,细心地点上一炉安神香,这才退下去。
陈零把小萤火虫安排到外间榻上守夜,自己留在我房里。
隐约听到外面还有走动声和交谈声,好像是丁冲在对陈平说话:“只发现了这把刀,人却没有找到。”
我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过得提心吊胆。
陈零道:“我在这儿看着你,睡吧。”
我怎么躺都不安稳,道:“你把飞弩给我。”
陈零道:“小心别伤到自己。”但还是把飞弩交到我手中,看见我用力握住飞弩的样子,陈零眼中掠过一抹忧色,轻声道:“都怪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我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该怪那个刺客,怪那个幕后主使的人。唉,看电影里演得刺激,谁知道亲身经历是这么恐怖啊。”
我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帐顶,这一夜再想入眠难于登天。陈零突然道:“我唱首歌哄你睡吧。”
虽然心里没多大的期待,却又不好拂他的意思,我只好点头。
“看着你红着眼睛摇着头泪一抹,一滴滴落在手心烧痛我的胸口,数着你在今夜掉了泪几朵,陪着你一起渡过。其实你何必为了他伤心又难过,这世上爱你的人又不只他一个,抬头看看世界,你将会发现,除了他还有我在你身边。在我心里有个圆,圆中间缺个边,你就是我独缺的那一边。有你才能画成圆,幸福才有起点,有你陪就算白
开水,也变得香甜。就像是亚当找回肋骨才完全,有你陪在我身边,过一年像过一天,拥有你就像亚当拥有了世界,你就是我的一切,未来是如此完美,有你我什么都不缺。”
清亮柔情的歌声让我的泪水在眼眶中直打转,这是我很偏爱的一首歌,它清浅低迥,还有极浅淡的忧伤,虽然在好歌层出不穷的时代这首《亚当的肋骨》不是最动听的那一首,也许早已被人忘却,但偏爱是没有理由的。我时常在独处的时候会唱起它。这是一个习惯,我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当初爱上这首歌是缘自哪个单恋的男孩,更多时候
它是用来抚慰我孤独的旋律。
应该是在我醉酒那次唱过的,但没想到相隔数月陈零还能一字不错地唱出来,尽管他不会懂得歌词的含义,他也不可能知道亚当和肋骨是什么意思,但他连演绎歌曲的那份情怀都似模似样。
我闭上眼睛,就在陈零的歌声里慢慢放松,慢慢睡去。
恍惚中听见陈零一遍遍地重复着:“……就像是亚当找回肋骨才完全,有你陪在我身边,过一年像过一天,拥有你就像亚当拥有了世界,你就是我的一切,未来是如此完美,有你我什么都不缺。”
原本陈家的守护就很严密,上次那个刺客的潜入所暴露的安全上的缺点,早被李少更改了过来,所以这次刺客是如何潜入的就成了一个很大的疑问。而这个刺客显然不仅了解护卫的分布,对陈家的地形也是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带伤逃走。
但是,一个要逃走的刺客为什么会把随身武器丢下呢?
“除非,他就藏身在咱们园子里。”李少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