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除了值班警戒的战士，其他人都渐渐散了。

血人一样的明月还在眺望着内城。

内城的那些尸体和残破的门窗一直在他脑中徘徊，挥散不去。

明月仿佛听见了那些受害者的哭泣，和他们临死前的惨嚎。

“佛祖啊，你既然让我重生在这末世，又赐我斩妖除魔的威能，想必不只是要我做个过客吧？”明月喃喃自语着，有一丝鲜红从他眼眸深处泛起。

“想什么呢？”许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明月没有回头，依然眺望着内城，像是回答许震，又像是问自己：“妖魔横行，生灵涂炭的时候，佛呢？佛去哪了？”

许震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佛已经来了。”

明月冷笑着问道：“在哪？”

许震又走了两步，和明月并肩眺望着远方，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你？”明月诧异的问道。

“是你和我！”许震从兜里掏出一个发白的烟盒，点了根烟说道。

“怎么说？”明月终于转过身，眼中鲜红愈来愈盛。

许震伸出手臂，指着长海的外城说道：“你看这长海，像不像末世中的净土？如果现在还有极乐世界，你觉得会是哪？”

明月思考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答道：“我不是佛，但对苍生来说，我即是佛，且佛不如我！”

“末日的时候，佛是我！现在以后，佛是你我！”许震赞许的笑了。

良久，明月扔掉手中的‘降魔杵’，盘膝坐在了墙头的地上。

一波波梵音从墙头想内城飘去，声音被微风送出很远，然后在林间、在建筑间徘徊着，久久不散。

这1000遍《地藏经》直念到第二天中午。

当明月再次站起时，他的眼中再无血色，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明。

有不少战士看到明月背后正站着一个高大的佛陀虚影。

明月抬脚要走，却感觉裤腿被人死死的抓住，于是好奇的低下了头。

他看到许姗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自己的裤腿，睡得正熟。

笑着摇了摇头，明月轻轻将许姗打横抱起，一步步走下城头。

只留下那根佛祖赐的‘降魔杵’孤独的躺在墙头。

……………………

深夜，无星无月。

王虎独自走向城郊的一处小树林，那是他弟弟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

一个穿着军装的大胡子早就等在这了。

大胡子脚下有一个打开的大箱子，见到王虎来了，他连忙迎上去说道：“大哥，都在这儿了。”

王虎连忙小跑着上前，一把打开了大箱子，箱子里居然是慢慢的黄金！项链、手镯、金牌子、金砖，各种各样的黄金制品！

“阿豹，干得漂亮！”王虎用力拍着亲卫的肩，开心地说道。

那名亲卫兵瞪着一双豹眼看了看王虎，然后无奈的问道：“大哥，这玩意又不能吃，你要它们干什么？”

王虎瞪了阿豹一眼骂道：“你哥我为了养活你，一分钱都得掰两半花，好不容易你长大了，又特么赶上这世道！老子现在都40了，连条金链子都没混上，弄点金子收藏不应该么？”

亲卫一边点头一边悻悻的答道：“对，你老大，你说的都对，谢谢你替你爸养活了他小儿子。”

“滚犊子！”王虎抬起左手就想给阿豹一下，不过想想又放下了。阿豹在内城和那些变异生物们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好不容易兄弟重逢，王虎实在舍不得再让王豹受一点委屈。

阿豹全名叫王豹，是王虎的亲弟弟。兄弟俩父母走得早，从小就只有兄弟俩相依为命，王虎年龄大一些，所以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照顾弟弟的全部责任。

对王虎来说，王豹和他的亲儿子没有任何分别！

丧尸围城的那天，王虎和王豹走散了，从此兄弟俩再也没有联系，直到半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王虎和王豹兄弟俩才重新联系上，不过那个时候王豹已经是一名强大的变异人了。

如果明月在场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狮鼻豹眼络腮胡子的王豹，就是那天的大胡子！

王虎挑了两根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一条挂在自己脖子上，另一条挂在王豹脖子上，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终于笑了。

王虎笑得很开心，半晌才喘过气来，开心地说道：“许震天天惦记着统一长海，结果一开打，放出你这么个煞星来，他这后半辈子怕是睡不好觉喽。”

王豹也笑了，说道：“大哥，他的后半辈子怕是没有几天喽。”

王虎一愣，问道：“这么快？”

王豹转过身盯着王虎的眼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