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着坑蒙拐骗、插科打诨的日常,坑人李和李楠养父子师徒的生活就这样平淡而扯蛋地过着,反正对他们二人或者说对全天下的穷苦而游手好闲的人而言都是“有酒有肉是一天,空腹挨饿也是一天”。
直到李楠养一十五岁时,这个说法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彼时的李楠养还没有名字,他只是被前村后店的人们笼统地称为坑人李家那小谁。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庙外繁星点点,夏蝉凄切,一位柳姓伟大词人在这样的夜晚,暧昧的氛围下,告别了自己的红颜,乘舟而去,留下了凄美的诗篇。也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繁星点点,同样的夏蝉凄切,而同村何秀才也辗转难眠,他的心里充满了思念,思念着老王家女儿嫁妆里的金项链。
也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繁星点点,同样的夏蝉凄切,李楠养迎来了自己人生第一次华丽的蜕变,他终于告别了被叫了十五年“坑人李家那小谁”的身份,拥抱李楠养这么个古怪而颇有文化内涵的名字。这名字其实从根上说是坑人李起的。
“你这小子,越大越能吃,吃了还要喝。能吃不干活,吃饭不叫我。重要的事你居然狠着心肠把我从刘府酒窖里偷运出来的两坛酒全喝了,一口没剩呀!孽子,孽徒,难养了,你,难养呀!”然后,恰巧被在打更巡夜的刘府仆役今天恰好走错路来到了破庙前,更是恰巧此番咆哮被他听了个大概其。这通咆哮相当于某恐怖组织宣称对某次袭击负责一样,这番话就是盗窃团伙的供罪声明。是夜,衙门师爷的文案初稿出炉:破庙恐怖盗窃团伙成立了,而他们的第一单买卖就是宣称对刘府美酒失窃一案负责。
在刘老爷二两银子的作用下,第二天城门上张贴的通缉海报上的文案被进一步润色成了:通缉李楠养为首的破庙恐怖盗窃团伙有组织,有预谋的集结了数十人,于刘府盗窃百年陈酿二百坛,黄金三百两,芙蓉猪十头,灵芝人参不计其数,以及诱拐刘府舞姬肥肥。特此悬赏十两白银缉拿该团伙相关人员。
吃瓜群众看到前面的盗窃物时,还有点相信此事,更有甚者摩拳擦掌准备为赏银而战。但看到诱拐舞姬肥肥时,都摇着头散开,毕竟能看上一个三百多斤的舞姬,想来必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料理的主儿了。这件事后人分析有两人从中获利。
第一个从此事中获利的刘老爷此刻在刘府别院正跟肥肥一起度过一个他夫人不知道的奇妙的一天,这金屋藏大娇想来是不能为外人道也的。
另一个从此事获利的人便是活了十五年,终于从黑户一跃成了官方赐名的李楠养了。他的名字几经周折,先是道听途说情报下人的倪南良,后来是二手情报下人的李奶翔,再是巡夜仆役的李耐痒,再到师爷润色后的李楠养,终于完成了从“坑人李家那小谁”到“李楠养”的究极进化,搁西蛮语里就叫“爱我撸肾”。
经此番一折腾,父子师徒被迫离开了他们惨淡经营十五年的寄身所——破庙,寻找下一个,嗯,家,好吧,还是破庙。但是自身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人生有了这么大的转折,我们的主角李楠养丝毫不为所动。这并不是说他有多淡定,如果看官还记着本章的开头,自然能明白个中的缘由。
毕竟李楠养此时才十五岁,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天天喝酒能有多大的酒量,何况他也不是天生的酒豪。所以此时两坛酒下肚的他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在翻身,磨牙,打呼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