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仪的狼吞虎咽,几盘烤羊瞬间只剩凄凉的骨架。
“话说回来,我的朋友,您的身体到底如何?”我仰脖灌下整杯麦芽啤酒,重新拾起话题。
“一言难尽啊……”
老伯爵捏着粗糙的手指,幽幽的再次叹气。
“这次我的小奥登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父亲还是关心儿子,他首先反问我:“前段时间,长子出征的大部分人都到家了。”
“您的儿子做的很优秀,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被我委以重任,率领军队继续拱卫圣城罗马,短期之内估计不会解任。”
把你宝贝儿子放走,我哪有能要挟巴塞尔的筹码了?现在奈梅亨势单力孤,甭管讹的还是抢的,是盟友就得攥住喽!
“我骄傲的小奥登。”
他不再提这茬,殷勤的招呼侍从帮我添酒:“您带了多少士兵来康斯坦茨?”
他这句问话什么意思?试探?摸底?还是单纯的没话找话?
我下意识摸向腰间,长剑不在那里,进来时已经交给了门口的侍从,现在唯一可以作为自卫武器的,只有手中用来切肉的小刀,那盛酒的陶罐虽然不错,可惜质地太脆,基本没啥使用价值,真打将起来还不如根桌腿好使。
“奈梅亨在罗马扫荡叛军大获全胜,自然携胜利之威士气高昂,一路所过望风披靡。”
我不动声色的摩挲着切肉小刀,眼神似有似无的飘向长桌远端的罗洛,他心意相通的使个眼色,示意我保持镇定。
“您是不信任我吗?”
老伯爵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筋骨相连的羊肉,皮笑肉不笑的张口问道,随着他手上有力的动作,微微有些发老的羊肉应声撕开,好像屠户掰断生猪后腿的脆响,一时间喧闹的餐桌倏忽恢复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人身上,巴塞尔骑士们的眉眼尤其凶狠。
被无数目光聚焦的感觉相当难受,绝不比死囚行刑前游街示众来得更舒服,我干巴巴的咽了口吐沫,竭力稳定住神情,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可不能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
“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绝对的信任原本就不存在,伯爵大人,况且刀剑之下的信任,您觉得会可靠吗?”事已至此,索性放开来吧,我气沉丹田坐定,拿过老伯爵手边撕开的半边羊肉,放肆的大嚼特嚼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