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的抬起胳膊端起桌旁的茶杯。“刘家媳妇儿你也别急,你儿子只是中邪了。老人舍不得孙子,想多看两眼。你……”
不等莫明说完,刘家媳妇儿哭骂的更凶了:“这个挨千刀的老不死,死了都不让我好过!”
秋麦落皱了皱眉。
妇人的丈夫刘克孝面上略显尴尬,瞟了一眼莫明,对妇人不满的说:“你是急糊涂了,怎么胡言乱语,还当着人呢!”
女人嗖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刘克孝的鼻子高声道:“我胡言乱语?你看看你娘干的好事,这不是让你断子绝孙嘛!”
“克孝呀,今天天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我准备一下,明天去刘家村。”莫明心里厌烦,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刘克孝的老婆虽然泼辣刁蛮,明知莫明有意赶人,但是求人办事,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莫师父你可说话算话啊,我家小子的命可是交到你手上了,你明天一定得来呀。”
刘克孝怕自己媳妇儿说话没轻没重,惹怒莫明,赶紧抢白道:“说什么呢,莫师父德高望重,还能诓咱们。”刘克孝顿了一下,对莫明说:“莫师父,我们先回去,明天我叫人来接您。”
屋里终于清净了。
秋麦落对刘家两口子很是不待见,十分不屑两口子的行径。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个月前,刘克孝80多岁的老母亲去世,他从市里赶回刘家村处理丧事。但刘克孝跟着风水先生选坟地时,鬼使神差的选到了冯三家的田里。说来也巧,冯三一家长年在外务工,村里也没啥亲戚朋友,田被人挖了埋人也不知道。上个星期,冯三回刘家村办事,路过自家田时才发现地里起了新坟。本来黄土地薄,种的粮食也卖不了几个钱。可是冯三这人在外泼皮耍横惯了,自己在村里无牵无挂,便不依不饶,非让刘家把坟牵走。刚入土的新坟怨气最重,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想迁坟。中间人调和,让刘家出几个钱补偿冯三的损失。冯三却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万。刘克孝倒是想给,可是他媳妇儿王芳死活不干。刘克孝的两个姐姐嫁的隔壁村,靠天吃饭过得不富裕。两个女人哭成泪人,求弟弟先把钱垫上,以后有了钱再还他。可王芳就是不依,隔天找了风水先生商量迁坟的事。
风水先生的意思是,刚下葬不久的死人怨气极重,如果迁坟极易影响子孙的运道。破解之法就是用红绳捆尸,红布遮盖,并用十六根铜钉将棺材钉紧,红棺下葬。死人魂魄被束,无法超度,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魂分魄散、永不超生,自然也没办法影响子孙的运道了。两人唯一的儿子再过半年就要高考了,王芳怕迁坟影响儿子的成绩,于是又哭又闹,逼着刘克孝同意束魂。
本以为按照风水先生的意思迁了坟,就能高枕无忧,但是刘克孝两夫妻回到市里的第二天儿子就出了事。
根据刘克孝的描述,帮他母亲迁坟的风水老道虽然用束魂之术缺德,但是这也确实是压制怨气的最好方法。既然如此他儿子又为何会被鬼魂附体呢?
“师父您说束魂之术这么损阴德的术法都用上了,怎么刘克孝他儿子还是被鬼邪附身了呢?这个真是他娘吗?”秋麦落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问。
莫明却高深莫测地说:“明天到了刘家村自然见分晓。”
秋麦落觉得莫明是在故弄玄虚,也或者莫明同样不知晓答案。于是秋麦落笑嘻嘻地说:“师父,您是不是也不知道原因?”
莫明瞟了一眼秋麦落,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说:“小落,我上次安排的课业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师父,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叫我,我先出去一下。”秋麦落说着疾步走向门外。秋麦落望着渐落的夕阳,思绪被拉回到十六年前。
秋麦落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小镇。西北高原,雨贵如油,罕见的一场大雨让当地百姓高兴不已。可是早上秋麦落的父母冒着大雨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半个月后,一个牧羊老伯在水沟里发现了全身腐烂的秋家夫妇。警方没有查到任何线索,最后以自杀结案。
秋家不是本地人,公安局联系不到秋麦落的其他亲人。不出意外,六岁的麦落将在福利院长大。
莫明和孙琦两夫妻跟秋家做了多年邻居,关系和睦,人到中年膝下无子,不忍心看着小麦落被送进福利院,便收养了她。秋麦落在莫家夫妇的照料下得以健康快乐的成长。不过莫明夫妻并不强求秋麦落改变对他们的称呼。秋麦落一直都是以伯伯,婶婶称呼莫明和孙琦。直到秋麦落开始跟随莫明学习阴阳术法,才将称呼改为师父和师母。
秋麦落走到镇子东头的烧饼店,买了莫明最爱吃的香辣羊蹄,正好作下酒菜。秋麦落迎着落日的余晖,朝家的方向走去。
天幕低垂,漆黑如墨,四周空旷幽静。一方巨大的石台被浓重的雾气笼罩,隐隐约约可见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长袍的白发老者。老者双腿盘坐,两手交叉盖住额头。突然,周围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哭泣声,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