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禄寺的路上,沈少卿跟在许梁身后,走得慢慢腾腾。许梁回头打量眼沈少卿,问道:“你害怕?”
沈从良一惊,惊惶地摇头道:“没,没害怕。”
“没害怕你脚抖什么!”许梁喝问道。
沈从良浑身一哆嗦,几步追上许梁,紧张兮兮地左右看一圈,见没人注意,便一手扯着许梁的官袍衣袖,哆哆嗦嗦地道:“大,大人咱们报的花费太吓人了!这要是被查出来,贪墨循私,可是要杀头的!”
许梁听了,脚步一顿,一手提着沈少卿的衣领,手中的大力道几乎将差不多与许梁同样身形的沈少卿提得脚都离了地面。
沈从良的脸色顿时因缺氧而憋得通红,惊恐地看着许梁。
“大人,你要做,做什么?”
许梁恶狠狠地盯着沈从良,唱问道:“沈大人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说话可要注意分寸!九万两的预算花费,那方案上每一两每一文的花费去向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告祭太庙之用!你可曾看见有一文一两落到你我的手中?!”
沈从良两只手使劲地掰着许梁的手,奈何许梁的手就如同铁箍一样,提着沈从良的衣领纹丝不动。
沈从良张大嘴巴,惊骇地连连摇头。
待感觉许梁松了手,便跌得连连后退,拄着膝盖大声咳漱,大口喘气。
许梁走到沈从良身前,双将他吓得退了两步。许梁冷然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几下沈从良的官袍,温和地道:“既然你我都没有从中拿一文钱,即便陛下怪罪咱们花费太多,那也只能说明本官年纪轻轻,处事不周,计算不详。又有谁敢断言许梁贪墨?”
沈从良有些明白了,神情畏惧地看着许梁,颓然拱手道:“大人说得甚是。方才是下官失言了。”
许梁沉声道:“沈大人与本官共事时日尚短,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这么跟你说罢,跟着我许梁的,基本上都升官发财了。而跟我许梁过意不去的嘛……”
沈从良神情凛然,小声问道:“怎样?”
许梁感叹一声,道:“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沈从良浑身一震,随即啪地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下官必定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指东,决不往西……”
边说着,沈从良抬头,见许梁已经旁若无人地走远了,愣了一会,便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