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不禁愕然,惊讶地看着崇祯皇帝。温体仁再一次怀疑皇帝和许梁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几次温体仁提议要处理许梁,皇帝都顾左右而言他,言辞闪烁。
徐阁老沉吟着,想了好一会,才面色惭愧地道:“皇上恕罪,老臣乍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震惊,一时间还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皇帝便失望地很。
温体仁再次冷笑:“皇上,老臣以为,借此机会除掉许梁,可谓名正言顺!”
徐阁老翻白眼说道:“现在除掉许梁,陕西近十万军队哗变,温阁老可有办法处理?”
“这……徐阁老你这是存心偏袒许梁!”温体仁气极了,愤愤然叫道:“杀了许梁,朝庭自然有办法处理后面的事情。”
徐阁老冷笑:“温大人正是好本事!反正我徐光启是没有办法面对十万陕西兵!”
温体仁噎了噎,涨红了脸色,转而看了看蓟辽总督孙承宗,道:“孙阁老熟知军务,孙阁老必定有办法。”
孙承宗抬了抬眼皮子,摇头道:“我目前也没有办法。一旦陕西兵变,朝庭必束手无策!”
温体仁再次愕然,这回终于没有脾气了。内阁里徐阁老和孙阁老意见都与自己的相左,皇帝又不同意自己的提议,温体仁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被皇帝和内阁孤立了,便站着生闷气。
崇祯皇帝看着三位内阁大臣在自己面前争吵,却拿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出来,不由得狠狠地敲了敲龙案,喝道:“诸位爱卿,朕找你们来,是商议事情的,不是吵架的。孙爱卿,你一向有办法,你来说说,该怎么做?”
皇帝将最后的希望落到孙阁老身上,满怀期待地看着孙承宗。
孙阁老对皇帝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闻言斟酌了半天,才开口,徐徐说道:“皇上,老臣思来想去,还真想到一个不至于逼反许梁,又能让他伤筋动骨的好法子。”
“爱卿果然不负朕望,快快道来。”皇帝听了,顿时大喜,急切地看着孙阁老,催促道。
徐阁老,温体仁,曹化淳等人都盯着孙承宗,等待着孙承宗的好办法。
孙阁老便将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地向皇帝和几位大臣全盘托出,听得皇帝连连点头,喜形于色。末了大笑道:“孙爱卿此计甚妙!就依爱卿此计行事!嗯,这事就交给徐爱卿和孙爱卿去办吧,越快越好!”
徐阁老,孙阁老出列,恭敬地说道:“老臣遵旨。”
一场难题便让孙阁老如此轻易地便化解了,徐阁老对孙阁老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回想以往每回朝中有难事,只要孙阁老一出马,几乎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而温体仁看向孙阁老的目光便是忌惮不已。孙承宗如此能干,每回的提议都深得皇帝的心意,长此下去,以后内阁里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眼瞅着徐阁老和孙阁老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往外走去,温体仁心里如同倒了的五味瓶,怪不是滋味,他特意落后几步,与东厂厂督曹化淳一道走着,出了养心殿门,下了台阶,温体仁便朝曹化淳微笑着问道:“曹公公,老夫向你打听点事儿?”
曹化淳忙道:“温阁老客气了,阁老垂询,咱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阁老左右看看,便凑近了曹化淳,低声问道:“公公有没有发现,皇上对于徐阁老如此明显地袒护陕西巡抚许梁,竟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皇上,徐阁老,和陕西巡抚许梁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曹化淳愕然,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然而具体什么原因,曹化淳心里也不清楚,不由很是八卦地靠近了温阁老:“以前还不觉得,如今听温阁老这么一提醒,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哎,温阁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温体仁一见曹化淳这个神态,心底便失望得紧。他确定,眼前的曹化淳跟自己一样,也是个不知情的人。
这么重要的情报,曹化淳都不知道!他这个东缉事厂厂督是怎么当的!温阁老顿时便失去了继续与曹化淳谈下去的兴致。
他深以为憾地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不过老夫的感觉不会有错。曹公公,你有机会不妨套套司礼监秉笔王承恩的话,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王公公铁定知情。”
曹化淳眨巴眨巴眼睛,深以为然地点头:“对,这事得问王公公。”说罢便回头看去,见王承恩并没有随自己等人出来,只得失望地随温体仁离开。
入夜了,没有月亮,乌去罩天,夜色果然很黑。
东江别院里,前院影影丛丛的站满了劲装黑衣人。微风吹动衣袂,火把映着刀光,肃杀而寒冷。
一把太师椅放在前院到后院的平台之上,许梁大马金刀地坐着,目光看向黑色的夜空中。铁头,燕七,段志刚分别负手站在周围,静静地等待着。
院子里的四角的火把哔哔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