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非凡在墙的前后左右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机关,只好背着银耳按照原路返回。意外的是,刚才来的路也被一堵墙挡上了。
“奇怪,这排水系统难道是会动的?”
“大叔,会不会是鬼打墙。”
银耳抱紧郎非凡的脖子。
“对啊,一会就有小鬼出来找你玩了。”
“啊,大叔我好怕。”
“你越是害怕呢,小鬼就越容易出来找你。”
“那我该怎么办。”
“你就安安静静的在我背上待着,不说话,小鬼就不来了。”
银耳立马闭上了嘴。郎非凡在原地考虑片刻,看来只有另寻出路了。于是折回到最近的一个岔路口,找了条没有走过的路,甬道曲曲折折,时宽时窄,不时有水滴滴落的声音。走了一会儿,这条甬道也一分为二,郎非凡二选其一,又走了会儿,回到了一开始的岔路口。
“怎么又走回来了。”
“呜呜呜呜”
“你说什么?”
银耳凑近郎非凡的耳朵,小声说:
“大叔,鬼打墙。”
“小鬼来找你了。”
银耳用手捂住了嘴。郎非凡反身折回,走到第二个岔路口,选了另外一条路,奇怪的到头又是一条死路。郎非凡刚要转身,突然看到在墙上除了自己的影子和银耳的影子外又多了一个影子,郎非凡急忙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甬道是一条直线,如果有人在身后,离得这么近不可能看不到。郎非凡四下打量,见甬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能是自己精神高度紧张,看花了眼吧。郎非凡沿路返回,走了很久也没到达刚才的岔路口。
“不对啊。”
郎非凡看看脚下的泥沙,米粒的脚印又出现了。
“咦,还好,她走过这里。”
郎非凡加快了脚步,这次却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每个路口都有米粒的脚印,好像米粒一分为三,同时走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这夜郎人怎么造出来这么古怪的排水管道,更像是迷宫啊。”
郎非凡唯一肯定的是自己所处的这个排水管道在无序的转动着,也许前一刻是甬道的地方,下一刻就变成了死路,正因如此才会出现眼前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可以理解为本来是一条路从中分成了三节,打乱顺序后,又重新组合在一起,成了岔路口。
“可是为什么要转动呢?为了引流,为了控制水的分布?还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郎非凡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到米粒,或者找到出路。郎非凡三条路中蒙了一条,走着走着,米粒的脚印凭空消失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横下心往前走,忽地他发现左手边的墙上又多出一个影子,他感到头皮发麻,愣在原地。他右手拿着火折子,左手边的墙上多了个影子,除非是在他的左手边有一个人,才会有影子出现在墙上,但是现在他左手边和墙之间的距离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就算是容得下也根本没人啊。郎非凡握紧腰间的匕首,嗓子有些发干:
“阁下何人,请出来一见。”
声音在甬道里不断地回响,好像有无数个人在模仿他说话,传了好远。随之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银耳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大叔,我怎么感觉到附近多了好多人。”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郎非凡脑袋嗡地一下炸了,与此同时甬道中的黑暗如开水一样沸腾了,墙上的影子越来越多,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拥挤在墙上,无数双手伸向郎非凡的影子,郎非凡把火折子向前后左右的墙上照去,密密麻麻的影子,就连头顶上都有数不清的影子,在这么密闭的空间里,一个人面对着成千上百的影子,明明孤身一人,却仿佛置身人海。光与影的错落中,已经分辨不出谁是真正存在的。
人死后是不会有影子的,人的灵魂栖息在影子中。
郎非凡想起年幼时听说过的伏魔圣战,邪神太岁麾下有一名为虎作伥的西域妖巫,人称影魔,臭名昭著,他专门摄取人的影子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并且豢养部分所得到的的影子为奴仆,这些影子无法在太阳下存活,却视黑暗为乐土,他豢养的影子嗜杀成性,在黑暗中靠掠夺他人的影子为食,成为了邪神太岁夜袭中原的先锋部队。伏魔圣战期间,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子军团随着影魔在云岭一役中全军覆没,从此消弭于世。夜郎古城地下的排水道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影子?
成百上千人影晃动的甬道却鸦雀无声,无数影子簇拥着郎非凡和银耳的影子,他们向美味的猎物伸出手,却毫无所获,于是那些影子失落地一个接一个的陆续离开了,他们各自在墙上的黑暗中继续沉眠下去。
郎非凡有些窒息,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幸好天地元气消失了,这些影子永远囚禁在了墙上,他们失去了掠夺其它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