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其后,亦步亦趋,沼泽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不时有青蛙跳来跳去,也会有细小的草蛇窜过,有不知名的水鸟扑闪着翅膀掠过天际,相比之前见到的各种庞然大物,这里的生物好像小很多。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沼泽里活下去的动物,必须要学会适应这里的地理环境,体型越大越不利,体型越小,越轻,反而能活的更好。就如同人一样,脑袋里装的太多,也不一定是好事。”
“是啊,我看那些白痴每天乐呵呵的。”
老楚一滞,没想到鸡汤被兑了酱油:
“那是个例,我说的是普遍性。”
沼泽中地形复杂,有时候看着是水潭的地方反而能走,有时候看着光秃秃的地面,则是一大块陷阱,到后面,有些地方狭窄只剩一个落脚的地方,多一寸,少一尺都会陷入泥潭,我收起白鹿,背着米粒,老楚背着银耳,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你试想,在广袤的大沼泽中只有这么细小的一条生路,老楚要做得就是在这没有任何标识的沼泽里把这条路找出来,这该有多困难?所以不得不佩服啊!
这样的旅程其实也不坏,在一片凶险的荒原中,长途跋涉,要想着克服潜在的危机,又要保护身边的人,还有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个脚印,有挑战也有收获,我觉得很有意义,就算世界就要末日了,那又怎样呢?我可以在死之前这样安慰自己,我爱过一些人,做过一些事,去过很多地方,留下一些足迹,我也许不能改变世界,也不能彻底的改变自己,我至少努力着挣扎过,这样就好了。所以,世界暂时是我的,等没命的时候再还给你们吧!
老楚停下来,我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背上:
“怎么突然停下了?没路了?”
“到了!”
“到哪了?”
我从他的肩膀上看去,前面沼泽平凡无奇,和之前走过的沼泽别无二致。老楚,环视周围:
“有杀气!”
我握紧腰间的刀柄,老楚拿着匕首护在胸前,沼泽的水泡越来越大,蹭的钻出一只浑身鳞甲包裹,四尺多长,满嘴獠牙,蜥蜴一般的怪物。周围不断地冒着水泡,更多的怪物爬出来,足足有十多只,把我们包围在中间。
“这是什么?”
“鳄龙。”
“怎么办?”
“别呼吸,它们看不到,捂上米粒的嘴。”
我屏住呼吸,捂住米粒的嘴巴鼻子,站在原地,鳄龙朝着我们爬来,在我的腿上嗅着,鳄龙爬来爬去,仰着头,似乎无所收获,正要打道回府,这时银耳忽然醒了,挣开了老楚的手掌。
“大叔?咳咳。”
鳄龙掉头瞬间扑向老楚,老楚一脚踢飞一只鳄龙,朝前拔腿就跑,鳄龙纷纷尾随其后,别看它们身材臃肿,跑起路来,四肢如飞。米粒也醒了,她的眼睛有一层朦胧的膜一样的东西,她使劲揉揉眼睛:
“天怎么这么暗?”
此时如果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才是最不理智的。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她真的趴下头继续睡觉了。然而我不能在意这些,我站在原地,头顶双日毒辣的照射,目光所到之处全是水潭,草丛,空气里有扭曲的光线,老楚已经消失无踪,我不敢迈出一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暗藏杀机。我只能等待老楚回来。
老楚回来了,两只鳄龙在前方开路,它们拉着一块平的雪橇一样的木板,老楚就躺在木板上,他嘴里吹着法螺,银耳坐在他身边。
“前边已经没路了,只能这样走了。”
“它们怎么?”
“小意思啦,我和它们刚才认真的谈了谈人生,它们觉得我是一个好的人生导师,决定以我马首是瞻,为我效犬马之劳。”
“它们这么听话,刚才还一副我要吃了你的表情,有趣。”
“这鳄龙本来就是看门狗,以前是专门拉滑板的,只是现在天地元气消失后,它们罢工了而已。”
“看门,这里有门吗,不就一块破荒地。”
“正是无门,它们才在这里为我们开门啊,没有它们我们可走不到里边去。”
“里边有什么?”
“里边有一座伤城。”
“这里到底能不能到云梦湖?”
“放心,楚爷说过的话都是铁板钉钉的。,来,快上来,拉你去兜风!”
滑板底下有四块木板增大和沼泽地面的接触面积,鳄龙拖着滑板在沼泽上速度如飞,过了那一条界线,里边再没有任何草丛,也没有任何的动物,仿佛绝迹一般,只有泥潭里水泡破裂的声响,行走了大半天的时间,远方地平线出现了几个黑点,随着距离的靠近,可以看到是十二座石头砌成的石屋,石屋所处之地,却有一圈绿色,像是胴体上的一撮体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