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擦黑,正厅中歌舞未休,花厅里却人已渐少。这时楼梯上走下来一位锦衣貂裘的中年文士,这人细眉秀目,五缕长髯更显出飘逸的神采。身后跟着一个脸色黝黑的小书童,主仆二人就这么往门外走去。
院门日夜都有人守着,守门人一见这人衣着华丽,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不敢怠慢,赶紧大千问候,“公子爷,天这么晚了,您不在这住一宿?”
那中年文士理也不理,径往门外就闯。
这达官贵人来个明月楼为何慌张?“公子爷留神脚下。”守门人故意伸手来扶,前面的文士正是墨竹乔装改扮,她仗着伸手矫健躲开了去,后面的小书童确实清女所扮,清女却没有墨竹的身手,一下被抓了个结实。
“你是个女的!”
墨竹直到此刻身份已被识破,也不知假装,左腿向后撩起,正中一侧守门大汉裆部,不去管那大汉双手捂着要害跌倒在地,收腿出手,动作如行云流水,右手食中二指直插另一侧守门人双眼,暂时消除了威胁的墨竹拉起清女就往大街上跑去。
天色已黑,马上就要宵禁,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都是往自家赶的。
墨竹也是慌不择路,没跑两步就一头撞在一名白衣青年身上,来不及道歉,拉着清女扭头就跑。
白衣青年抹了抹胸口,回味刚才撞在那里的一团柔软,嘴角勾出一个邪邪的笑容。
这时明月楼也得到了有舞姬出逃的警示,十几个庄丁手持木棒追了出去,后面一名瘦高汉子正在吆喝着指挥这些庄丁。白衣青年一把抓住瘦高汉子问道:“付老板,这是何故啊?”
“哎呀,陆公子就别拦着咱了,咱大哥送与先生的礼物跑了!”说罢甩开那陆公子的手,与庄丁一同追了出去。
陆公子看着远去的追击队伍,忽然脸色一变,“哎哟,刚才那个女子穿的不是世举兄的衣服吗?不妙,邓世举危矣。”想到这里快步往明月楼里走去。
墨竹拉着清女实在跑不快,两人转过一个路口,清女一把推开墨竹,“小姐,你快跑,我实在跑不动了,一直往前跑就是城门,戌时之前能出了城门就安全多了。”
“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想起那地牢里竟然养了这么多毒虫猛兽来对付不听话的舞姬,墨竹就脊背发凉,清女要是被抓回去那就是生不如死啊,而且还全是自己害的。
就这么一耽搁,后面追击的大汉已经包抄了上来,兜头拦住了去路。
“嘿嘿,想从我明月楼逃出去,门儿都没有。”那个瘦高汉子提着单刀狂笑,“我大哥在这城里那就是说一不二,这满城的兵丁都是我们家的,你哥小娘皮能往哪里跑?给我捉住了这小娘皮,可不准乱摸,这小娘皮可是个金贵的主儿,待回去了自有你们的好处。”
几十个庄丁提着木棒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照以往的惯例,那些逃跑的舞姬一见这样的阵势,早就吓得腿软了。可惜今天他们遇到的是墨竹,能够绝杀世界女拳王的功夫高手。
墨竹将清女挡在身后,眼观八路耳听四方。
当先一个庄丁举着木棒凶神恶煞的扑来,没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却看到一张冷静到叫人心虚的脸,又想起管家吩咐过不能打伤了这个女子,一时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墨竹却管不了许多,一手握住木棒,一手虚握成拳,指关节往庄丁手腕上一敲,同时一脚踢在脚踝上,只听到两声“咔吧”声,那庄丁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了木棒软倒在地。
后面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到冲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倒下,全都吓了一跳,心道:难道这个女人会妖术?不然谁能相信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轻飘飘两下就能放到一个大汉?
这个时候庄丁们早忘了不能打伤她的话,两个人举着木棒一左一右夹攻墨竹,左边一人举棒当头劈下,右边一人双手持棒往墨竹腰部横扫而来。
墨竹将清女拉到自己右边,用抢来的木棒往横扫而来的木棒上一搭,使的是太极棍中的粘字决,借着来势往上一挑,恰好架住那往下直劈的一棍。两棍相交,一股大力往下压来,墨竹借着这股压力,一棍点在右边庄丁的肩头,依然是咔吧一声,那人也扔了木棍捂着肩膀站在那里直哎哟。
墨竹一招得势更不停手,身体就像狸猫一样,一下钻进剩下的那个庄丁的怀里,那庄丁大喜,丢了木棒,双手交叉就想勒住墨竹。墨竹却露出一个冷笑,身体突然蹲下,手中的木棍斜着送进庄丁的双手中,木棍的一头正顶在那个庄丁的咽喉上。
随着一声闷哼,一个壮硕的身体倒下。墨竹伸脚在木棒上一勾,伸手接住,左右各舞一圈,摆了个弓步横枪式,棍棒在她手中被舞得呼呼风响,一招一式凌厉无比,竟然将身下的十几个庄丁吓住了,个个举着木棒围着墨竹游走却没有人敢上前。瘦高汉子见状立即暴跳如雷,大声喝到:“一帮废物,我大哥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连个女人都不如,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