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玉挥了挥手,五百锐卒朝着大寨逼近。
山下忽然传来嘈杂之声,几条人影顶风冒雪冲上山来,快步往寨中行去。
放哨的喽啰高声叫道:“宋头领回来了。”
慎玉摆手止住众人,这个宋头领想必是寨中头领,他深夜回来必有缘故,若是几位头领都出来议事,可就达不到攻其无备的目的。
张勇道:“这个宋头领应该是四当家宋士穷,绰号白衣绰士,是狼歼的狗头军师。”
这时,慎玉身边光影一闪,明钦现出身形,低声道:“你们先别急着进攻,我潜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慎玉紧盯着明钦神情复杂,自打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慎玉便心境大变,海暴是她在世上的惟一亲人,虽说两人素未谋面,慎玉却有一种亲近之感。
当然人的感觉很多时候并不准备,只是一种心理作用。眼前的海暴本就是明钦变化的,跟慎玉毫无关系。但在慎玉眼中,却觉得分外亲近。
“等等。”
慎玉唤了一声,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顾盼接口道:“海少修为高强,你就放心吧。让他进去探一探也好。”
慎玉也见识过明钦的本领,不管是帮助洛咏言攻打梅园,还是从她手中救出梅芳馨,帮慎玉解围,都展现出不俗的实力。
“我的人马已经来了,箭在弦上,此战非打不可。你若能擒住几个头领,算你的功劳。”
慎玉带来的兵马皆属精锐,罗刹海市品流混杂,民风剽悍,不难挑选出一些精兵锐卒。但白驼寨有几位头领,名头响亮,慎玉本领虽强,也没有把握以一敌七。
“我明白。”
明钦微一点头,展动身法往大寨掠去。到了近处,摇身一变,化作一道光影。
地上的积雪已有一指多厚,晶莹雪白,有些光亮毫不起眼。
明钦潜入大寨,只见聚义厅中灯火通明,一个身躯健硕的老者坐在主位,披头散发,胡须花白,目光锐利,看起来不怒自威。这人就是白驼寨寨主狼歼。
狼歼左右各坐着一人,左边那人头顶半秃,结几个发瓣,形容剽悍,右首那人面孔瘦削,背后生着一双金翅。不消说就是二当家胡万和三当家黄鹤了。
阶下摆着两排交椅,上面也坐着几个头领。一边是一男一女,乃是一对夫妻。对面是一个面如黑炭的大汉,身如铁塔,满脸横戾之气。
宋士穷一袭白衣,作士打扮,颔下颇有微须,面容清癯,风度颇佳。
他在阶前站定,朝几位头领拱了拱手,“见过几位哥哥。”
“快坐。”
狼歼挥了挥手,示意宋士穷入坐,“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宋士穷满脸兴奋,滔滔不绝的道:“金乌教在海市城起事,赶走了总督眠鹤,他们在城中厉行新政,把富人的田产分给穷人,短短数日,便有数万兵马。听说朝廷已派禁军前来镇压,不久就会有一场大战。”
“金乌教做得好大事业。”
狼歼拊了拊掌,欣羡不已。他在山上也有数千人马,方圆百里颇有威名,但毕竟是土匪草寇,朝不保夕。金乌教突然起事,攻占海市城。狼歼便委派宋士穷下山打探,看看有没有机会讨些便宜。
众人议论纷纷,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做一番事业,胜过在白驼山永世为匪,不得翻身。
狼歼抚了抚须髯,沉吟道:“四弟,依你看来,金乌教前景如何?你此去可有接触过金乌教的头领?”
狼歼要乘乱取利,和蜃龙王一样,首鼠两端。既想和金乌教一样平地起风雷,又怕金乌教不争气,难以久持,那就不如接受朝廷招安,围剿金乌教。
“金乌教起事未久,眼下还难定胜败。我也未有登门拜访金乌教的头领。”
宋士穷此言一出,众头领大为失望。黑脸汉子大声嚷道:“四哥,你出去了这么久,又大半夜把大伙叫起来,就为了说这个?让我说,咱们就跟金乌教一样,反他娘的。看朝廷能奈我何?”
“七弟,这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不能意气用事。”
对面的女头领嗤声一笑,她叫宣眉,虽然徐娘半老,却还犹有风韵,和丈夫纪成同为寨中头领。
“五嫂的意思,难道要偏帮朝廷不成?”
黑脸汉杨威说完大摇其头,白驼寨和朝廷对抗多年,若非白驼山易守难攻,几位头领又有勇有谋,只怕早就难以支撑。
纪成笑道:“七弟,稍安勿躁。咱们听大哥如何安排?”
狼歼眉头微皱,他早就对朝廷失望透顶,否则不会啸聚山林。金乌教这些年势头颇猛,起事是意料中事。现在就看朝廷是否气数已尽,如若朝廷无力镇压金乌教,这时候起兵至不济也能割据称雄。至于接受朝廷招安围剿金乌教,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就